偏他筆下畫出來的東西和旁人不同,他落筆生靈,畫出來的東西會活過來。
多虧太一府千年積累,家底深厚,常常跟在他身後收拾殘局。
可就算行事如此荒誕,信徒卻與日俱增,供奉愈演愈烈。
他不過輕描淡寫,寫幾個字,圓他們幾個願,就讓萬千信眾死心塌地。
不斷有天官上奏彈劾,可那又能怎樣呢?
他從未開口讓他們用血肉供奉,隻不過是在他們供奉血肉之後,恰好行善舉實現了他們的心願罷了。
從始至終,他都未曾說過什麼,下界時用的模樣都是畫出來的,每張臉都不同,所以每座廟裡供奉的東西都不一樣,那些血肉也從未真正到過他的手裡……
所以這一切與他有何關係?
太一不聿冷眼禍亂人間,隻要有人信奉,依舊是他高高在上的救苦仙君。
他倚在東極府的軟塌上,指尖轉著那支染過無數次血珠的筆。
近千年的時間。
他都快忘了她。
因為她的出現實在太過短暫,也因為這一千年他經曆了太多。
最初想她,中間恨她,最後不恨她,然後快要忘記她……
快要,卻忘不了。
太一不聿緩慢想,他此生最幸與最不幸,都源於一個人。
唐玉箋離世後,他陷入了長達千年的夢魘之中。
因為太過痛苦,瘋了一樣想再見她一次,所以捉來天下夢妖,他才能編織出有意為之的美夢。
在那十年的夢境裡,他在夢中清醒,在夢中痛苦。
現在該讓她回來了。
他們一筆勾銷。
……
可是太一不聿不知道。
過去的一千年裡,前五百年,玉箋一直在陪著他。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在鎮邪塔外,與他一門之隔。
後五百年,她被獨自留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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