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沉重的殿門突然震顫,木屑簌簌落下。
“我有密令。”門外傳來一道聲音,“是城主讓侍奴進來抬珍寶給那凡人時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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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箋的瞳孔中倒映著門上流動的金符。
絕望湧上來,她咬破了下唇,鐵鏽味在口腔中彌漫。
不能再等了。
她拽緊畫皮鬼的手臂,轉身鑽入地道。
黑暗瞬間吞噬了兩人。
身後傳來殿門被撞開的重響,雜亂的腳步聲在大殿內回蕩。
他們進了大殿。
黑暗中,有人走了進來。
腳步聲在地洞入口處徘徊。
這條曾經讓玉箋噩夢連連的甬道,此刻卻成了唯一的生路。
玉箋拖著妖鬼沉重的身軀,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艱難下行。
地道陰寒,冷氣凝結成白霜,自下而上蔓延過來。
玉箋摸了摸脖子上的項圈。
希望這個護身法器可以頂的久一點。
可是突然之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上一刻還在逼近地道口的腳步聲,魔物竊竊私語的交談聲,甚至遠處隱隱約約傳來的嘈雜聲,全都戛然而止。
像被什麼生生掐斷。
玉箋渾身緊繃,抬頭望去。
入口處空蕩蕩的。
不對。
太安靜了。
他們為什麼都走了?
心臟在胸腔裡重重一跳,她直覺有哪裡不對。
玉箋在黑暗中看向妖鬼。
壓低聲音,喉頭發緊,“我會想辦法帶你出去。”
可妖鬼一動不動,沒有反應。
玉箋伸手去抓她的手腕,想像之前那樣得到一點回應。
可掌心握著的手沉沉的垂著,再也沒有動過。
長長的甬道隔絕了內外。
大殿之外,整座魔城倏然間籠罩在一片漆黑之中。
穹頂陰雲密布,狂風肆虐而起,掀起詭異而巨大的漩渦。一個個魔物受到感召,雙目赤紅,尋常魔物失去理智,在暴虐的魔氣中橫衝直撞,大魔則匍匐在地,鱗甲與骨骼在威壓下咯咯作響。
狂烈的風把窗欞屋簷吹得簌簌作響,跪地不起的魔物被掀翻,像落葉一般翻滾出去。
“魔君歸來了!”有人驚叫。
緊接著,更驚恐的呼喊炸開,“這氣息……怎麼感覺不對?”
像魔神現世。
可意識到是能主宰魔域、令天地色變的神靈降世,卻沒有一個魔物感到欣喜。
沒有歡呼,沒有朝拜,而是很恐懼,像是有什麼大的浩劫要降臨一般,深入骨髓的戰栗在魔群中蔓延。
跪地魔物們僵在原地,猩紅的眼瞳裡映出滔天魔氣。
他們正在被自己君主的力量反噬。
轟隆一聲巨響,城池中間炸開一道黑氣,洶湧的漩渦卷起地上碎石飛沙,掀翻周遭閣樓地磚,所到之處儘數崩裂。
一眾妖魔頓時驚恐不已,躲閃不及地被卷入魔氣中瞬間攪碎。
濃重的魔氣將整座城池籠罩進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哀嚎聲此起彼伏。那些企圖在魔神麵前露臉的大魔們終於支撐不住,嘩啦啦如驚弓之鳥四散奔逃。
魔氣肆虐,席卷城池,萬物摧枯拉朽般毀滅,可到了一處,狂烈的氣流卻停了下來。
唯有一座暖閣孑然獨立,完好無損。
閣樓一側,火焰已將藤蔓燒得焦枯扭曲,雖火勢已滅,
精巧的暖閣一側,起過一場不大不小的火,藤蔓燒得乾枯扭曲。即便火勢很快便被魔物控製住,熏黑的痕跡仍盤踞在雕欄之上。
漩渦終於停下來,洶湧的黑色魔氣之間漸漸顯出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
男人受了傷,勉強保持著人形的輪廓,隻因潛意識裡記得,有人不喜他原本的模樣。
可身上滿是控製不住的異狀。
四隻豎瞳在眼眶中細長如線,尖銳且泛著混沌的獸性,麵頰兩側覆著層細密剔透的薄薄鱗片,自下頜蔓延至脖頸,給人一種非人的森冷陰鬱。
男人一步一步走到暖閣樓下,停住腳步,神情空茫地仰頭往閣樓上望。
那雙已近古神的眼瞳裡,人性所剩無幾,全憑本能驅使來到此處。
然而他很快察覺到閣內早已空無一人。
抬手一扭,旁邊一座巨大的朱紅樓台驟然震顫。瓦簷簌簌崩落,整座建築霎時間被連根拔起,暴露出躲藏在樓閣裡瑟縮的一群魔眾。
“大、大人......”
那群魔物錯愕地看著驟然消失的屋頂,抖若篩糠匍匐在地,他們看到男人背後的繡樓,自然知道發生了什麼,連滾帶爬地跪在他腳邊,脖子上似有千鈞重,抬都抬不起來。
聲音也顫抖著,“大人,大人饒命!”
魔物急中生智,開口大喊,“那美姬……您的愛姬逃跑了!趁大人不在的時候,焚了西閣羅帳,借著火勢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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