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雋美如謫仙的兄長背對著窗,將玉姑娘整個圈在懷中,獨占意味極強的用身影將她完全擋住,幾乎不留半點旁人窺探的餘地。
卻也能從少女自他臂彎垂落的小腿,軟軟搭在他肩頭的手臂看出,她正坐在他懷裡。
似在仰臉承著他的纏綿親吻。
即便看不見,阿牛也能猜到。
燭鈺的唇自她額間珍重落下,一路輕輕向下,啄吻過鼻尖,隨後落在唇瓣,緩慢研磨。
他吻得極緩,像在品嘗。
侵占的姿態,卻始終克製著不曾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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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四片唇瓣分離時,姑娘早已化作水,整個人埋在他頸間一動不動。
燭鈺撫著她後背為她順氣,抬眸望向門外呆立的人影。
一雙眸子如漆黑深沉,露出被進犯領地的凶狠戾氣,透不出絲毫光亮。
“看夠了?”
這三個字砸得阿牛暈頭轉向。
他踉蹌著後退,腳跟不小心撞翻院角的陶盆,在這陣狼狽的碎裂聲裡,那位謫仙慢條斯理地抬手,用掌心輕輕覆住了懷中姑娘的耳朵。
阿牛目瞪口呆地望著依偎的兩人,嘴巴張了又張,擠出顫抖的聲音,
“你們、你們不是親兄妹嗎……?”
燭鈺涼涼勾唇,麵上毫無波瀾,“是又如何?”
阿牛被這樣不要臉的直白震撼到了。
“你們、你們……”
他粗著脖子,臉越來越紅,喉結劇烈滾動,半晌才梗了梗脖子,從牙縫裡罵出四個字,“不知廉恥!”
說罷猛地轉身,跌跌撞撞逃進夜色裡,像是身後有惡鬼在追。
燭鈺目送那倉惶逃離的背影,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
風卷起地上的碎陶片,發出簌簌輕響。
他垂眸看向懷中仍在熟睡的玉箋,指尖輕輕拂開她鬢邊被風吹亂的發絲。
龍族對自己配偶的占有欲本能,會將所任何靠近的身影都視作對他的挑釁。
凡人,不過如此,拿什麼跟他比?
……阿牛逃出半裡地,才緩緩放慢腳步。
失魂落魄地走在山道上。
隻覺得沒送出去的牛腿格外沉重。
他無論怎麼想都想不通,那二人不是兄妹嗎?怎麼能做出這種事?
玉姑娘文文弱弱的,莫非是被強迫了?
可是那般雋美高挑的男子,真的是強迫嗎?他看了看自己精心換洗的破衣服,黝黑粗糙的手掌皮膚,愈發萎靡不振。
恍惚之間,在山道拐角險些撞上一道雪色身影。
他下意識地想要繞開,對方卻伸出一臂攔在他身前。
潔白的衣袖仿若流雲,緩緩飄動。
“請問閣下,”那人嗓音清越,聲如玉石相擊,“前方山坳處,是否有一座屋舍?”
阿牛抬頭,撞進一雙似蒙著山間水霧般的淺色眼眸。
又是一陣怔忪。
來人一襲雪色長衫,烏發如墨,隻用一根白玉簪隨意挽起,一縷青絲垂落在耳旁,周身自帶一股矜貴的清冷與疏離的氣場。
讓他一瞬間想到了天上月,山間雪,隻覺得這人高不可攀。
怎麼又是一個謫仙似的人物。
阿牛訥訥點頭,身上那股自卑的勁兒又起來了,“是,是有座房子。”
這年頭長成這般模樣的人這麼多嗎?
但這人問的問題卻很奇怪。他明明有雙眼,看起來也像看得見,為什麼卻看不見那邊有房子呢?
對方又問,“房中可住著一男一女?”
“是有一對兄妹……”
說到這個,阿牛表情怪異,臉上像被人揍了一拳一樣難看,“不是兄妹!”
他激動起來,凶狠地問,“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雪衣人無意隱瞞,雙眸空靈無波,“那二人一個是我的夫人,一個是我的弟子,自然要尋。”
阿牛目瞪口呆。
表情一瞬間變化萬千。
“你的夫、夫人?和弟子?”
那人抬手,自虛空中緩緩抽出一柄寒光凜冽的雪白長劍。
“勞煩帶一下路。”抬起頭,玉珩嗓音溫和平靜,“我的弟子設下結界,所以你隻需告訴我,門在何處即可。”
直接祭出斬月,動靜太大。
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出手。
不然,“恐會驚擾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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