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箋緩慢回過神,往回張望,“殿下呢?情況如何了?”
玉珩唇線輕輕抿了下。
似有遲疑,片刻後垂眸說,“他已好轉許多,再溫養些時日便可無恙。”
玉箋鬆了口氣。
卻見玉珩臉色蒼白了幾分,連忙關切道,“仙君,你的臉色好像有點不太好。”
玉珩聞言緩緩搖頭,低聲說,“隻是剛剛為他渡氣過多,有些疲乏。”
話音落下,屋內忽傳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
玉箋循聲望去,玉珩卻抬手按住心口,身形微微晃了一下。
玉箋視線瞬間收了回來,錯愕的問,“仙君,你怎麼了?”
玉珩搖頭,“我無礙……”
隻是語氣有些虛弱。
玉箋回過頭,“剛剛屋子裡好像有聲音……”
“應該是什麼東西倒了。”玉珩接過她的話。
下一句,語氣帶上幾分無奈,“我那徒兒……性子善妒。
他知道你曾是我夫人,按禮該喚你一聲師娘,怕你知道真相後會怪他趁你失憶時趁虛而入欺騙於你,這才一時衝動,與我動了手。”
玉箋更加愕然,“殿下傷你?”
玉珩點頭,“若是尋常,他一擊不至於傷我分毫,可我剛剛為他療傷耗去太多修為,又對他並不設防,沒想到他竟會……”
信息量太大,玉箋回不過神。
殿下要叫她師娘?
她消失的記憶裡發生了什麼?
來不及細想,玉珩聲音漸低,“玉箋不必為難,我還是先離開吧。”
玉箋下意識問,“仙君去哪?”
玉珩垂眸不答,仍很慢的向前走去。
她不假思索的就追了上去,攔下人,“仙君如果不嫌棄,不如先去隔壁廂房休息?”
玉珩腳步一頓,回眸看她,眼底似有微光,“這……合適嗎?”
玉箋點頭,“仙君不嫌棄就好。”
下一刻,玉珩從善如流頷首,“你是我夫人,既是夫人相邀,我自沒有推辭之理。”
……
千裡之外,深山深處。
太一不聿麵無表情的睜眼。
琥珀色眼瞳中無悲無喜,胸腔裡卻翻湧起滔天的恨意。
那恨裡裹著灼心的妒火,幾乎要將他的理智焚儘。
他發瘋一般妒忌。
妒忌那兩人能同時占有唐玉箋的注視,妒忌燭鈺哪怕快要死去,甚至她依然失憶,仍在她心中占據一方淨土。
妒忌如帶毒的藤蔓瘋長,尖刺紮入跳動的血肉,鮮血淋漓。
牽扯著皮肉,疼得清晰而劇烈。
他恨她,他反複這樣告誡自己。
可這份恨意裡,從未包含讓她恐懼的念頭。
他恨她,但也要她喜歡他,要她撫摸他,要她像從前那樣溫柔待他。
抱他,撫摸他。
而不是讓她這樣,和彆人一起圍困他。
這是恨嗎?
對他而言是的。
這難道不是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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