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感應,偌大的江河中,似乎隻剩下他一個孤零零的人在這裡飄浮著。
他唇角輕輕勾起,大步朝河對麵走去。
一步步往前走,那種孤零零的感覺越發明顯。
母親被他害死,姐姐被送走,父親不待見他,連下人也不敢靠近他。
他們每天給他送來的食物,都是餿的,聞著他就非常生氣。
於是,他發瘋地跑出去,不顧下人的阻攔,非要抱住侯爺爹的大腿。
鐘青山:“滾開!逆子!災星!你要害死我們全家嗎?”
“爹,他們給我送的都是冷餿的食物,我吃不進去,求求給點吃的吧。”
他死死地抱著鐘青山的大腿,不顧他的鞭打,隻求能吃到正常的食物。
他不想死。
他隻是想活著。
“好好,馬上讓人給你送好吃的,你趕緊鬆開我。”
鐘青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嚇得不輕,趕緊讓人送上最好的食物。
看到有好吃的烤雞,他總算鬆開了鐘青山的大腿,端起飯菜離開,又回到那個隻有他一個人的世界。
沒有人與他聊天,沒有人願意多看他一眼,整個世界就隻有他一個。
有一天,他生病了,渾身滾燙得厲害,他覺得他要死了。
躺在床上,他眼巴巴地看著門口的方向,多希望爹爹能來看他一眼,哪怕隻是給他丟兩顆藥丸也好啊。
“小宴,你沒事吧?”
姐姐溫柔的聲音,將他從那股苦難的記憶中抽離。
他懵了一瞬,想起剛才的經曆,忍不住嗤笑一聲,原來這就是苦難之河嗎?
就是把自己記憶最深處的苦難,再翻找出來,讓自己再過一遍?
可惜,這些年跟著姐姐四處曆練,當年的那點苦,早已經不算是苦了。
“姐姐,我沒事。”他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眼,沒有看到姐姐。
看來,這條所謂的苦難之河,就是要讓自己一個人體驗那種苦。
誰也幫不了誰,隻能自己踱過去。
他放慢了速度,唇角卻噙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鐘青山?也不知道他現如今如何了?
那邊的鐘冉臉色卻很平靜,她剛剛又經曆了一遍前世的被剝靈根奪血脈之恨。
不過,仇人都已經死光了,她反倒不怎麼恨了,所以很快就掙脫出來。
利用虛妄之眼看到了其餘三人的處境,才分彆把他們叫醒。
阿生手裡抱著小擎天,一手拿著肉往嘴裡塞,大眼睛裡還有淚水滑落。
不用問,他經過的最苦難的時候,便是餓肚子了。
四人從那個江河的投影中走出來的時候,身上的氣息都不一般了。
阿生似乎又長高了些,鐘宴身上的氣息似乎更強大了些,他的臉上還浮現了一些怪異的,讓人很不舒服的紋路。
“小宴,你這是,修煉出的死亡之氣的符紋了?”
對於那些紋路,鐘冉看到了一絲熟悉的感覺。
那是符紋的感覺。
那是對一種靈氣修煉熟悉到了骨子裡,掌控力強大,才會產生那樣的符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