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拿小鬼方鳥的廁所當祭台,以後說起來多丟麵子多難聽。
她真要坐實什麼勞什子廁神啊?
而且,沙民們當前要務並不是打掃廁所,不是為她設祭,而是儘力站穩腳跟活下去,生息繁衍。
秦瓔沒明說但韓烈了然點頭:“我會將您的意誌,轉達給忽蘭祭祀和烏西薩滿。”
他們沒在這個問題糾結,秦瓔看見韓烈的坐騎——腦門有紅鱗的沙蜥,背著幾個藤編筐子。
筐子裡滿滿當當是切成段的蟒蛇肉,她又問:“你要去喂角蜥嗎?”
“是,沙民們伐木修建新家,但缺少鐵質工具。”
“我正驅使沙蜥挖掘鐵礦,鑄造刀斧鋸鎬。”
幾百號人衣食住行,應付綠洲中的蟒蛇鱷魚巨蟲,都需要趁手的家夥。
韓烈這才驅使還屬於病號的角蜥挖掘鐵礦,再在臨時搭的鐵匠棚鑄造成各種工具——當然,鐵匠還是他客串。
秦瓔光是聽已經覺得腦仁疼:“不必走那麼多彎路。”
她讓帝熵吞把菜刀,再分化成小柴刀小斧子丟下去,夠沙民們用個百十來年的。
韓烈卻搖頭:“他們總得學,不能永遠隻知道向您祈禱。”
上神並不是傳統概念上的神,那無止境的祈願討要會成為她的負擔。
要不說秦瓔的信仰之霧裡,韓烈的那顆小星星最亮呢,他的確最能夠理解秦瓔的思路。
秦瓔輕笑兩聲道:“你教你的,舉手之勞的東西我給一點也沒什麼,角蜥們有彆的用途。”
對正常人類而言,鬼方部遺跡綠洲裡隱藏的危險極多。
且不說那些藏匿水澤中的大家夥,秦瓔就親眼看見過巴掌大的吸血蚊集結成黑霧。
若是沒有驅逐手段被這種黑霧裹纏住,那是大活人站著進去,風乾肉躺著出來。
還有那種把卵甩進動物眼球上的邪惡飛蟲,綠洲裡能把人弄死的東西太多了。
沙民們本就人丁稀少,沒必要像初代開拓者一樣用人命去學經驗。
她如此說了,韓烈就絕不會同她強嘴,又聽秦瓔道:“而且你得儘快處理好手邊的事,出來幫我搬個家。”
韓烈自然曉得搬家時什麼意思,正要細問,突然神色一變。
“失禮了。”他告罪一聲,摘下沙蜥籠頭旁搭著的衣物和鬥篷藏身山石下。
秦瓔看見他解除了異獸狀態,露出曬成古銅色的半邊背脊,光線在他腰側打上一片很有力量感的陰影。
再往下……
上神是正經人不會亂看,且也看不著。
她移開視線,看是誰讓韓烈急匆匆化為人身。
遠遠的,阿曼騎著沙蜥朝著這邊跑。
石頭一樣趴著的角蜥,不安動動尾巴。
他靠近時,韓烈已經穿好衣服束上蹀躞帶。
阿曼停在遠處,密布燒傷疤痕的臉上因苦笑擠成一團:“韓兄弟,族中老人發起高燒,神使是否醒來了?”
從沙漠到綠洲,驟變的環境下出現了第一個病倒的人。
年逾五十的老婦在沙民中已算老人,早晨開始高燒囈語。
眾人第一時間想到的,是曾在庫西部救下腹瀉孩童的神使秦瓔。
這才有了阿曼來尋韓烈的一幕。
他視線看著韓烈背著的木箱子,隱隱期待問道:“不知神使懂不懂解高熱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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