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新開辟出來的聚居點。
得益於帝熵投放水鈴桐果殼時的暴力,胡亂砸倒不少樹木。
這危險的動靜驚走了大片區域內的動物。
於是這片地方,理所應當成為了沙民們的新居住點。
一身灰色麻紗的忽蘭,手臂上還裹著紗布。
這會並不算炎熱,眼眶周圍塗抹防蟲草藥汁的忽蘭並未蒙麵。
以她在沙民中的地位是無須在意美醜的,她大方露出麵部身體的燒傷疤痕反而能得族人們欽佩。
忽蘭指揮著幾個沙民,用手鋸修理樹木枝丫。
這林中聳立的巨木比比皆是,但唯有這一株樹乾中透出股清香。
這種香味淡淡的,甜而溫柔,隻聞著都感覺放鬆鎮定。
遠遠看見秦瓔踏著泥地來,忽蘭忙迎上去,左右的沙民也停下手邊的活計向秦瓔行禮。
這裡是教科書般的綠洲小氣候,比外頭沙漠溫度要低,同樣晝夜溫差大。
因多水源濕度也較大,地麵的黑泥漚得十分黏腳。
秦瓔腳上的小皮靴陷進泥裡,每走一步她都得費勁的把腳拔出來,因此走得頗為狼狽。
見狀忽蘭越發著急,上前來攙扶住秦瓔。
“是我思慮不周,應該為您準備步攆的。”忽蘭誠惶誠恐道。
她本就是十分虔誠的信徒,在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事情後,麵對秦瓔時尊重之色越重。
秦瓔反拉住她手腕安撫:“沒關係。”
見她手上紗布,秦瓔道:“你傷還沒好,應該多休息。”
忽蘭扯了扯嘴角,拘束一笑:“稟神使,傷口已經敷過不死草藥膏,不日就能恢複如初,不必休息的。”
她說話時垂著頭,大夏話說得不算好,但聲音很好聽。
秦瓔前頭討要了忽蘭的一塊血肉,對她是虧欠的,笑著搖搖頭後,並沒有再在傷口這件事上糾結。
嘴上說再多也是空的,韓烈發現了瑤草的蹤跡,要是能尋到,秦瓔就給忽蘭一株補身。
若是沒尋到,秦瓔也打算尋機會在文保局搞一支三號藥劑給忽蘭,阿曼也順帶沾沾光。
讓他們兩個褪掉身上燒傷的疤痕。
秦瓔心中所想不會對忽蘭說出,她隻道:“你們忙吧。”
她轉身要走,忽蘭神情猶豫了一陣,還是叫住了她。
“神使,不知……鬼方鳥還會回來嗎?”
秦瓔轉頭看她:“為何問這個?”
她很擅觀察人,忽蘭麵上都是燒傷,但眼神躲閃似有難言之隱。
不像是擔心鬼方鳥重新回來,更像是期望鬼方鳥回來。
那卷起巨風的異獸,能給沙民帶來什麼?
秦瓔行事利索坦蕩,不愛繞彎子浪費時間,她心有疑問就問了出來。
忽蘭微微驚訝後,道出實情。
原來,她們在清理鬼方部王城四方台鳥屎時,也不是全沒收獲的。
她在鬼方部王陵中,發現了些損毀的石板和壁畫。
大夏軍在綠洲外用屍體壘了那麼多京觀,節操肉眼見的低。
鬼方部是沙民中最為強大富庶的一支,鬼方部的王陵大夏軍隊自然不會放過。
將王陵挖了個底朝天,屈葬在棺內的屍體拉出來,陪葬品一掃而空,陵墓刻意損毀。
石板和壁畫都遭塗抹過,但估摸著當時做事的軍士一心想撈陪葬品,活乾得不細致。
薩滿源文字記錄詩歌的石板沒砸乾淨,壁畫也在邊角漏了些。
這才被忽蘭找到了一些線索。
“我未能完全理解石板上的文字,隻從壁畫看,這片綠洲的存續全依賴鬼方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