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平心而論,要破開這大樓並不算難,以韓烈表現他能帶著秦瓔輕鬆離開,但進寶怎麼辦?
秦瓔分神透過信仰黑霧看過進寶狀況,但進寶一直處於昏厥狀態,被關在一個很黑的地方。
進寶身上灑了遮掩氣息的幽草粉,這反而阻礙秦瓔的尋找,她沒辦法確定進寶究竟什麼狀況,是誰抓了它。
秦瓔不可能丟下進寶獨自逃離,那是她獨自在金鞍山神祠守候百年的話癆小鳥。
“跟上!”聽見韓烈的話,秦瓔言簡意賅回答。
韓烈話不多,一身黑鱗站在黑黢黢的房間裡隻能看見大致輪廓,他一點頭,接過秦瓔的背包。
對秦瓔而言算是很大的背包,被他掛在胸前就顯得小小一個很迷你。
他從背包裡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遞給秦瓔,秦瓔接過抿一口含在嘴裡,就去翻找韓烈塞給她的東西。
這些都是韓烈在房間各個角落找到的,勇敢豬頭帶著的裝備。
一根登山棍,上麵留著勇敢豬頭神誌不清時,饑餓咬的牙印子,秦瓔在右手帝熵蠢蠢欲動前先丟了出去。
除此之外還有個屏幕全碎已經沒電的手機,一張撕扯得破爛的防潮墊,一個空的急救包。
還有一張身份證,是勇敢的豬頭的。
勇敢的豬頭本名叫張勇,今年二十九歲。
身份證上的照片不知是熬了幾個通宵後去拍的,留著個精神小夥鍋蓋頭,雙眼直勾勾,看著一臉衰樣。
秦瓔看兩眼後把手機和身份證塞進背包,其餘沒用的東西丟棄掉。
除了這些,韓烈還找到個相機包,相機包裡有塊備用電池。
抱著希望摸黑換上,看見相機顯示電量滿格,秦瓔鬆口氣。
有旺財在身邊,背包裡還有蠟燭,在這黑黢黢的地方她理論上是不缺光源的。
但秦瓔留了個心眼,並沒有傻乎乎直接點蠟燭。
因為她發現,無論是癡傻的綠眼外國人還是勇敢的豬頭,他們活動的區域都沒有任何點火的痕跡。
直覺告訴秦瓔在這棟滿是癭顱的全木質爛尾樓裡,點起明火並不是什麼好主意。
因此,秦瓔到現在也沒有讓旺財化身過禍鬥。
換上電池,相機不再催命似的發出低電量提示。
在這短暫的空檔裡,張勇的背影已經幾乎消失在走廊的儘頭。
秦瓔開著夜拍模式,揚揚下巴示意韓烈繼續攀上梁柱,藏匿暗處保護。
旺財很不爽身上沾滿泥土,蹲坐在地用後爪扒拉耳朵,聽見秦瓔哨聲,耳朵一扇一扇小跑跟上她的步伐。
雖然可能沒用,但秦瓔還是沿路用帝熵留下記號,旺財倒是沒再撒尿留記號,它小肚子裡沒存貨了。
本名張勇的勇敢豬頭,現在行為模式和那個綠眼外國人一模一樣,遲緩又堅定地朝著一個方向去。
隻是張勇這段覓食的路程,走了很長時間,距離遠遠超過那個綠眼睛的異國人。
從感知上,他們好像一直走在一條無儘的長廊上。
期間秦瓔也進過回廊上的房間,外頭還是能聽見雨聲,但窗戶被封得嚴嚴實實。
秦瓔手中相機電池剩餘百分之七十幾時,前麵行走的張勇突然腳步加快。
他尋到可以飽腹的東西,脖子上那圈蔫噠噠的贅生物驟然精神,章魚須一樣伸長,進入狩獵狀態。
秦瓔也立刻警覺起來,隻要聞到一絲癭顱的氣息,她就立刻停步後撤。
張勇像是喪屍撲擊活物,腳步越來越快,幾乎是在大步衝鋒,他頸子上的贅生物伸長露出全貌。
那些形如船蛆的玩意,之前藏在張勇身體裡隻露出短短一小截還沒覺得什麼。
現在猛一伸長炸刺,張勇脖子撐得比腦袋還粗一圈,已經沒了人模樣。
那些船蛆有不安分朝著秦瓔這邊來的,但攀在梁上的韓烈做了些什麼,那些肥壯的船蛆又畏懼收回去。
見秦瓔這邊不好惹,張勇張牙舞爪全力衝向前方。
他脖子上舞動的船蛆贅生物十分狂躁,將兩側牆壁砸出一個個坑洞。
他速度極快,秦瓔帶著旺財全力追也落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