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灰色雨幕下，雨絲如針傾瀉向大地，異獸化的謝邵和宗利灰頭土臉站在燒塌了半邊的啟明樓前。
連夜趕來的文保局工作人員聽見聲音，立刻朝這邊趕來，就連兩個一臉嚴肅可靠、負責編假新聞的帷幕小組成員也停止拍攝。
雨打在秦瓔的衝鋒衣上發出輕微的啪嗒聲，她腿長幾步跑過去。
就見啟明樓最右側被圍了起來，廢墟之中有一個垮塌的洞。
洞約有古代井口那麼大，一柱黑煙滾滾湧出，伴隨著木頭燒焦的味道，還有一種很怪的氣味。
像是，艾草或者某種植物被燒得焦化，秦瓔聞到煙氣瞬間眼前發黑，思考變得遲鈍。
她立刻反應過來，急忙轉身後退：“純種人類都後退，是癭顱。”
之前雨太大把煙都蓋了下去，沒有想到，癭顱被燒焦後，煙霧竟然會保留著影響人類腦部的特性。
隨著秦瓔一聲喊，人全散了，隻留下謝邵和宗利。
宗利被細雨淋得毛粘在身上，耳朵動了一下：“看樣子，隻有我們兩個挖了。”
謝邵撓了撓腦袋，也認命一點頭，盯著熏人的煙朝塌陷的洞看了一眼，隻能聞到嗆鼻的味道，看不見下麵什麼情況。
但是……謝邵豬耳朵扇了扇，歪著腦袋聽：“下麵有空間。”
宗利也抱著爪子蹲下，歪著腦袋聽：“是我們之前去的癭顱森林嗎？”
那個全是枯朽樹木組成的森林遊移在啟明樓裡，並不固定樓層，有可能在頂樓有可能在地下。
遊移到哪裡全看大班哥清醒不清醒。
謝邵舉手扇了一下煙霧：“等會煙散了下去看看。”
另一邊，秦瓔和其他沒有經曆過異獸融合的人，撤離到安全區域。
秦瓔遙遙看了一眼那股黑煙，見沒人注意到她，她折身回了她的那頂帳篷。
帳篷不大，防潮墊上放著一個睡袋，旁邊是一個棉花墊的小鳥窩，重新處理過傷的進寶鳥大爺一樣仰躺著在極其厚實的棉花裡。
旺財在睡袋裡睡得四仰八叉，秦瓔拉開門簾進來也沒醒。
秦瓔輕手輕腳進來，把門簾拉好。
進寶吱吱了兩聲，它躺著的棉花鳥窩一動。
已經縮小的韓烈倏一下，從棉花裡伸出個小腦袋，黑曜石似的角間垂下一小撮打卷卷的銀藍鬃毛，仰頭衝秦瓔眨巴眼睛：“您回來了。”
秦瓔打量他，總覺有點違和，但他現在小小一個太可愛，還是沒忍住伸手揉了一下他腦門耷拉下來的銀藍鬃毛。
韓烈照舊瞬間體溫飆升，燙成小暖手寶。
來不及回想違和在哪，棉花裡傳來夫諸小小聲的咩咩叫，秦瓔撥開棉花就看見夫諸四隻蹄子纏著棉絮，正在裡頭掙紮。
秦瓔伸手把夫諸撿起來，指尖扯掉纏在它蹄子上的棉絮。
韓烈見秦瓔注意力被夫諸吸引走，心中有點失落，不由用爪子抓了一下他弄到額頭中心的那小撮毛毛。
不過又隨即生出慶幸，幸好上神沒留意他這見不得人的小手段，韓烈抓亂故意弄卷那撮毛，從棉花窩裡跳出來。
剛站穩就被進寶用腦袋拱了一下：“喳喳喳。”
麒麟，鳥要吃飯！
韓烈聽不懂鳥語，但猜得大差不差，立刻好脾氣來到旁邊的塑料盒子旁，開衣櫃一般打開。
頓時一股淡淡的木屑味和蟲特有的味道傳出來。
裡麵滿滿一大盒蠕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