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露姑姑說這話時,都哭了。
陳露趕緊問道:“姑姑,我爸媽他們,出啥事了?”
話音也有些顫抖了。
可見陳露此刻也是無比的擔憂。
正如王左兒所說,彆看陳露表麵上薄情寡義,提到她爸媽就恨的咬牙切齒,可內心裡還是很惦記她父母弟弟的。
她要是真的痛恨她父母,也就不會成為樊勝美一樣的人了。
這一聽到爸媽出事了,她一下子就急了。
姑姑哭著說道:“彆提了,這不是年初的時候,咱們這裡要拆遷,本來也是好事,每家按戶口人數分錢,一個人能賠二十幾萬塊錢,然後還能給兩套房子。可是,你這不是進去了嗎?他們說,進去的人就不算了,你爸就不同意,為這事,就跟對方鬨了起來。你說這胳膊能擰得過大腿嗎?人家是什麼人?那來頭兒都大的嚇人啊,聽說是省裡來的大公司,就連咱縣裡那個叫大順的痞子頭兒,都聽人家的,咱就是個窮頭老百姓,哪裡能鬥得過人家啊?我還勸你爸,算了,彆為了那一二十萬塊錢,把命搭進去,可你爸就是不聽,還有你媽跟你弟弟,也都是隻認錢的,就非要這二十萬塊錢。結果,先是你媽,騎著電動車去趕集,路上被一輛大貨車給撞溝裡去了,要不是你媽躲得快,這一下子就沒了,就這樣,你媽兩條腿也都斷了,肋骨也斷了好幾根,到現在還下不了床。那司機撞了人就跑了,車也被警察拖走了,連個車牌都沒有,警察光說會查,到現在也沒查出個結果來,你媽住院花了十幾萬,還是我們這些人給湊的。你媽出事之後,你爸和你弟氣不過,說是那些人乾的,你弟弟就去上訪,結果就被人家給抓起來了,說什麼尋釁滋事,到現在還在裡邊關著呢。這還不算什麼,那天半夜,突然又來了一群人,衝進你家裡,好一頓打砸,屋子全砸爛了不說,就連你爸……你爸也被他們給活活的打死了啊……這群畜生啊……喪儘天良啊……”
說到最後,姑姑已經是泣不成聲了。
聽到這裡,陳露整個人完全呆住了。
大腦一片空白。
她怎麼也沒想到,她進去了不到一年的功夫,家裡就遭遇如此變故。
媽媽出了車禍,弟弟被抓進去了,爸爸更是被人打死了。
家破人亡。
難怪她在裡邊的這近一年時間,家裡人都沒去看過她。
她還以為是家裡人不管她了。
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事。
陳露就那麼呆呆的坐在沙發上,手機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放下了,兩眼直直的看著前方,空洞無神。
電話裡又傳來了姑姑的聲音:“露露?露露?你說話啊?你聽到了嗎?你要是聽到了,趕緊回來看看吧,現在家裡就你媽媽一個人,都不知道怎麼活了啊,哎喲這群喪儘天良的畜生啊,他們不得好死啊……”
王左兒見陳露還在這兒發呆,就拿過手機,說道:“姑姑你好,我是陳露的朋友,這樣,我們明天就回去,有什麼事,等我們回去再說。”
姑姑回道:“哦哦,好,你們趕緊回來啊。”
掛了電話之後,王左兒就安慰陳露:“露露,你……你沒事吧?”
陳露緩緩轉過頭來,看著王左兒,呆呆的說道:“我爸爸死了?我爸爸,被人打死了?”
王左兒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陳露了,隻能抓著她的手,說道:“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你一定要挺住啊,你媽媽還有你弟弟,還等著你去救他們呢。這樣,明天我陪你回老家,有什麼事,咱們回去再說,好不好?”
陳露突然又笑了,說道:“我爸爸死了?他竟然……竟然真的死了?你說他怎麼就死了呢?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他那麼一個禍害,怎麼就……不長命百歲呢?”
說著,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下來了。
王左兒都害怕了,摟著陳露,哭著說道:“露露,你彆這樣,你要是難受,就哭出來吧。”
陳露掙開她的摟抱,擦了下眼淚,笑著說道:“我難受什麼?我一點都不難受,我爸那個人,我早就恨不得他快點死呢,現在正好,他死了,以後也沒人再纏著我要錢了。死的好啊,死的活該。左兒,你說他是不是活該?非得多要那二十萬的補償款。結果好了,為了這二十萬,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了。我早就說過,他遲早得死在這個錢上麵,被我說著了吧?死的好啊,死的活該,哈哈哈哈。”
王左兒看著陳露這個樣子,卻更加的擔心了。
陳露要是大哭一場,那王左兒還不會太擔心。
可陳露這個樣子,不會是要瘋了吧?
王左兒一時間也沒有主意了。
陳露大笑了一陣,然後就往沙發上一躺,看著天花板,怔怔的說道:“我雖然很希望他死,可是,他真的死了,我又有點舍不得了。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爸爸啊,我就這麼一個爸爸,他一死,我就沒爸爸了,我沒爸爸了啊,嗬嗬。”
一邊笑著,眼淚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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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左兒隻能握著她的手,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隻跟著掉眼淚。
陳露又擦了一下眼淚,笑著對王左兒說道:“我爸爸死了,又不是你爸爸死了,你跟著哭什麼?”
“我……”
王左兒也不知道該說啥了。
陳露又歎了口氣,說道:“不管怎麼說,他也是我爸爸啊,竟然被人給打死了。這要是傳了出去,我這臉還往哪兒擱啊?”
王左兒回過神來,趕緊說道:“正是,我們得替你爸爸討個說法兒,你放心,這事我會幫你的,我跟文鬆說一聲,他現在有錢有勢,隻要他一句話,不管那些人有什麼背景,都逃不掉的。”
陳露不說話了。
王左兒問道:“你怎麼了?”
陳露苦笑了一聲,說道:“你還是先彆跟楊文鬆說了,我……自己處理吧。”
王左兒看著她,說道:“你是怕文鬆不肯幫你?你放心好了,文鬆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這件事,他一定會幫忙的。”
陳露說道:“我打斷了他的腿,他既往不咎,還讓你來照顧我,給我安排工作,我已經是欠了他天大的人情了,這件事再讓他幫忙,那這個人情,我這輩子怕是都還不了了。總不能,真讓我用肉償吧?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這個逼,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給捅過了,也不差他一個,可是,他是你的男人啊,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我要是連你的男人都勾搭,那我還是人嗎?”
王左兒都無語了,說道:“你想哪去了?彆動不動就肉償肉償的,文鬆可不稀罕你那個逼。”
陳露接了一句:“嗯,他還是喜歡你的逼,是吧?”
王左兒又氣又笑,說道:“你……你能不能正經一點?你家裡都出了這麼大的事了,你還有心情在這兒說這些,我真是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