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老爺子通完電話，過了不到半個小時，蘇茂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一直在等這個電話的楊文鬆，順手就接了起來。
對麵蘇茂一上來就火急火燎的問道：“咋回事啊？你要辭退萊昂納德？你知不知道這樣做會有多大的影響？那可是一位諾獎得主啊，彆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倒好，竟然要辭退？就因為人家對你態度不太好？”
楊文鬆不緊不慢的問了句：“你現在在哪啊？聽說去南方了？”
蘇茂沒好氣的說道：“你先彆管我在哪兒，現在最重要的是萊昂納德的事，你知不知道，剛才老爺子一跟我說這事，我都懵了。我說你可真行啊，這麼大的事，也不提前跟我商量一下？上來就先跑老爺子那裡給我告了一狀，害得我還被老爺子給罵了一頓。”
楊文鬆說道：“這麼大的事，我當然得先跟老爺子說了，難道先跟你說啊？”
“我……”蘇茂頓時無言以對。
楊文鬆耐著性子解釋道：“說實話，這件事，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了，我也不想這樣做，畢竟那可是一位諾獎得主，辭退一位諾獎得主的影響有多大，我不是不清楚。”
蘇茂憤憤說道：“那你還把人辭退？就因為人家對你態度不好？”
楊文鬆說道：“我是什麼人你不了解？如果僅僅隻是對我的態度不好，我怎麼可能辭退他？現在的問題是，咱們整個實驗室的風氣，都被萊昂納德給帶壞了，以萊昂納德為首的外國專家，一直在搞他們的小團體，排斥咱們國內的這些專家。實驗過程不讓國內專家參與，實驗結果不跟國內專家分享，如此一來，我們找他們還有什麼意義？”
蘇茂明顯有點底氣不足了，說了句：“反正隻要能出來結果就行了唄？”
楊文鬆都氣笑了：“什麼叫能出結果就行了？這樣的一個研究氛圍，你覺得能出什麼結果？而且，你確定就萊昂納德那夥人，真出了結果之後，會分享給我們？”
蘇茂不吱聲了。
雖然說，按照合同約定，所有的科研成果，學術著作權是歸專家團隊所有，而學術成果的所有權，則是歸實驗室所有。
可是，如果萊昂納德他們這些外國專家，把國內專家排除在核心研究之外，整個研究過程都是他們這些外國專家一手掌控，那最後出沒出結果，出的什麼樣的結果，完全就是他們說的算。
實驗室這邊，根本就毫不知情。
他們完全可以蒙騙實驗室，自己獨享科研成果。
這就等於是白白的利用實驗室的條件。
這一點，蘇茂事先也考慮過。
隻不過，為了能把萊昂納德這位諾獎得主給挖過來，蘇茂也顧不上這些了。
他想的是，反正還有國內的研究人員參與實驗過程，萊昂納德他們也很難作假。
可是現在呢，萊昂納德他們竟然完全把國內專家給排斥在外了。
這確實有點過分。
蘇茂說道：“那要不我跟他們好好談談？沒必要直接辭退吧？畢竟一位諾獎得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請來的，辭退了萊昂納德，咱再去哪裡找一位諾獎得主過來？還得是心腦血管方麵的諾獎得主，就更難找了。”
楊文鬆說了一句：“為什麼一定要找諾獎得主？”
蘇茂愣了下，說道：“這還用說嗎？咱們這個研究中心，當然是要找全世界最好的科學家了？”
楊文鬆又問了一句：“諾獎得主，就是最好的科學家嗎？”
蘇茂下意識的說了句：“難道不是嗎？”
楊文鬆歎了口氣，說道：“不要太迷戀這個諾獎，誠然，諾獎得主，幾乎都可以算得上是當今最頂級的科學家了，但是，反過來說，當今最頂級的科學家，不一定都是諾獎得主。而且還有一點，很多年輕的科研工作者，他們現在沒拿到諾獎，不代表他們以後也拿不到諾獎，我們要找的，是最頂尖的科研工作者，而不一定非得是諾獎得主。”
蘇茂花了好一陣才理解楊文鬆這句話的意思，說道：“但是眼下，我們的研究中心剛成立，需要一位有名氣、有分量的人來坐鎮，幫我們提升知名度，隻有如此，我們才能找來更多的頂尖科學家啊，千金買馬骨的道理，你不是不懂吧？”
楊文鬆說道：“道理我當然懂，千金買馬骨當然沒問題了，但問題是，我們不能花了千金，買回來一坨馬糞蛋子啊。”
蘇茂都逗笑了，說道：“你這話說的，人家怎麼就成了馬糞蛋子了？人家再怎麼說也是貨真價實的諾獎得主啊。”
楊文鬆冷笑道：“我說他是馬糞蛋子那都是客氣的，你知道現在實驗室都成什麼樣了嗎？萊昂納德他們那幫專家，每天睡到中午頭兒才來上班，來了先去吃個飯，喝杯咖啡，磨磨蹭蹭的，兩點多鐘才進實驗室，進去把門一關，不讓國內這些專家進去。然後不到五點，就出來了，下班了。每天就特麼研究這兩個小時，能研究出什麼來？老子花幾百億建的實驗室，買的設備儀器，不是讓他們在這兒消遣的。他們在這兒浪費時間，蘇淺可浪費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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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茂聽了這話，也陰沉下來。
他可以接受萊昂納德他們專橫跋扈，搞小團體，但絕不容忍那些人在這裡浪費時間。
正如楊文鬆所說，蘇淺浪費不起時間了。
蘇茂沉聲問道：“他們真的這樣？”
楊文鬆說道：“你說呢？還不都是你慣出來的毛病？你這不是請了一幫專家過來，你特麼是請了一幫祖宗過來。”
蘇茂深呼了一口氣，說道：“要真是這樣的話，那辭掉他們，我沒有意見了。”
楊文鬆緩和了一下語氣，說道：“辭掉萊昂納德之後，我們必須儘快再請來幾位諾獎得主，這馬骨嘛，該買還是得買的，彆說是千金了，就是萬金，也在所不惜。所以，你還是得辛苦點，再想辦法去聯係一下其他的諾獎得主，以及一些頂尖的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