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豪突然有些心灰意冷。
他剛剛還說動了葉初九，讓葉家出手，拿下海瑞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牢牢掌控住海瑞集團。
以為勝券在握了。
結果，楊文鬆給他來了這麼一手。
看出來曹小豪有些心灰意冷了，曹洪文就說道：“怎麼，這就準備放棄了？稍微遇到一點挫折就放棄，以後能乾什麼大事？”
曹小豪苦笑一聲，說道：“爸，我剛剛才聯係了葉初九，說動葉家，願意出錢接手海瑞那百分之二十的質押股權。然後二叔和小櫻那邊，也差不多快要拿到周英東的證據了，你說這個時候，突然來這麼一下，我是真有點措手不及啊。”
老爺子曹江川說道：“謀局如棋，你不能隻顧著自己落子下棋，你還要預判到對手所有可能的落子，畢竟你的對手，不是死人，也不是蠢人。對手稍微使出一個殺招，你就招架不住了，那還下的什麼棋啊？”
曹小豪悚然一驚。
他敏銳的意識到，老爺子這是對自己有些失望了。
不是因為功虧一簣，而是因為他此刻的表現。
沒有提前預判到楊文鬆和王家的殺招不說，還因為人家的殺招，使得自己灰心喪氣，甚至都有了放棄的心思。
確實不應該。
曹小豪深呼了一口氣，說道：“爺爺，我錯了。我早就應該想到，王家和楊文鬆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們拿下周英東，我本以為，隻要二叔那邊動作夠快，搶在王家和楊文鬆做出反應之前拿下周英東就可以了，卻沒想到，王家和楊文鬆的動作竟然也如此的快。”
老爺子曹江川緩緩搖了搖頭，說道：“不，他們不是動作快，也不是你二叔動作慢，而是，人家早就預判到你可能會對周英東下手，人家隻不過是提前做出了應對罷了。從你讓葉家綁架了王左兒開始，楊文鬆就順勢將段炎平派去了東南亞，既是為了救出王左兒，同時，也是為了拿下葉家的那幾個園區，打擊了葉家，還讓段炎平立下一功，趁機還能把周英東提上去。環環相扣，走一步看十步，這謀局的實力，確實了得啊。小豪，此人將會是你一生的勁敵。”
曹洪文譏笑一聲：“還一生的勁敵，就你這樣的，人家隨手一招就打的你灰心喪氣，不是我說你，你跟人家壓根兒不是一個段位的。”
曹小豪一聲不敢坑。
老爺子微微一笑，說道：“這樣也好，人這一輩子啊，總得摔幾個跟頭，走的太順了，不是什麼好事。雖說眼下這個跟頭摔得不輕，但也沒到投子認輸的地步，我們還是有機會的。”
曹小豪誠心說道：“請爺爺賜教。”
老爺子說道：“你先說說，到目前為止，你都犯了那些錯誤？”
曹小豪仔細想了想，說道：“首先，我不應該讓葉初九去綁架王左兒。”
老爺子眼神玩味的問了句：“哦？說說理由。”
曹小豪說道：“我當時隻想著走一步閒棋，拿下王左兒，看看楊文鬆的反應。若是楊文鬆不去理會王左兒，任由王左兒自生自滅，那就說明此人心腸冷硬，他身邊的其他那幾個女人，比如那徐麗麗，就會生出兔死狐悲之感，以後對他也不會太過忠心了，說不定我就有機會離間楊文鬆跟徐麗麗，從內部瓦解鬆麗。而如果楊文鬆去救王左兒，那就會被牽扯精力，甚至被我們要挾，不敢說是任我們宰割，至少也能讓楊文鬆掉幾塊肉。隻是，我沒想到的是，楊文鬆竟然把段炎平收入麾下，還組建了一個強大的情報係統。”
曹洪文說道：“知己知彼，百戰不殆，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知道，真是白讀了那麼多的兵書。”
曹小豪乖乖受教，不敢吭聲。
老爺子說道：“嗯，沒有做到知己知彼，這確實是一大錯。那麼現在，你對楊文鬆了解了多少？”
曹小豪斟酌了一下，說道：“了解了一些，知道他在股市上，的確是有著近乎神一般的實力。也知道此人心機手腕皆非比尋常，謀局能力遠勝於我。然後知道了他在境外有一個強大的情報係統，我的一舉一動，幾乎都在他的監視之下。”
曹洪文又冷笑一聲：“就這些？”
曹小豪沉吟了一下，想想還有哪些方麵應說沒說的。
曹洪文則問了句：“那我問你，楊文鬆手裡有多少錢？”
曹小豪遲疑了：“這個……具體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他光是在國內的資產，就超過了一千億，另外在境外各大資本市場上，他應該有不少於一千億美金的現金資產。至於其他的，我就真不知道了。”
曹洪文說道：“你還好意思說？跟人家鬥了半天，卻連人家手裡有多少錢都不知道。這就跟打了半天的仗，都不知道對手有多少兵，這仗怎麼打？閉著眼瞎打嗎？”
曹小豪又不敢吭聲了。
老爺子說道：“這也不能怪小豪，那楊文鬆把錢都分散在了各個市場上，除了他自己之外，恐怕沒人知道他手裡到底有多少錢。但是，雖然不知道確切的數字，可還是能根據一些蛛絲馬跡大概推測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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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洪文嗬斥道：“聽到了嗎？你接下來最要緊的一件事，就是弄清楚楊文鬆手裡到底有多少錢。這跟人打仗呢，連人家手裡有多少兵都不知道，還打個屁啊。”
曹小豪忙說道：“是，我回頭就安排人去查。”
曹洪文又說道：“除了這個之外，你還有哪些事做錯了？”
曹小豪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對二叔和淩家，不夠信任。正是因為我的不信任，所以二叔和淩家，始終對我有所防備。其他時候倒還好說，我們不會因為這點不信任，就撕破了臉，大家還是可以用利益捆綁在一起的。可是在麵對楊文鬆和王家這種強大對手的時候，這種不信任，就成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正因為我們彼此的不信任，所以才使得我們不能團結一致去對付楊文鬆。如果一開始，我就讓淩家出麵，拿下海瑞控股權，甚至直接讓淩家去拿下雲城的那個倉庫和車隊，那也就沒有後邊這麼多的變故了。”
曹洪文看著曹小豪，說道：“你知道就好。”
這一次，曹洪文沒有指責曹小豪太多。
因為內心裡，曹洪文同樣信不過二弟曹洪文和淩家。
隻是當著老爺子的麵，曹洪文不會說太多。
老爺子心中暗歎一聲。
精明如他，又如何不知，曹洪文是故意這樣說的。
因為曹小豪這次犯的錯，讓老爺子不可避免的有些失望，而為了顧全大局，老爺子已經準備削減一些用於曹小豪身上的資源。
但曹洪文肯定不願意。
所以曹洪文就故意讓曹小豪說出他跟二叔曹洪武互不信任。
明麵上是讓曹小豪在認錯，可實際上，就是在告訴老爺子，這次曹小豪之所以會被打一個措手不及，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老二曹洪武和淩家那邊，對曹小豪有所防備，沒有全力配合曹小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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