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探過他好幾次,這老東西肯定沒有傾囊相授,還藏了手段沒教我。
不過我也能理解,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嘛!
總之,彆餓著我兒子就行!
現在能養家糊口我已經很滿足了,對師父也是感激不儘......
那天傍晚,我正準備帶著兒子收攤回家,一個戴著墨鏡口罩的女人坐到了我麵前。
她嗓音有些刻意地壓低,“道長,能給我算一卦嗎?”
有生意乾嘛不做?我又重新把幡支起,笑著坐下,“緣主,你有何所求啊?”
而當我看清她時,我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凝固了,瞳孔不由地震顫,喉嚨發緊,聲音都變了調,“清婉......”
她輕輕摘下墨鏡和口罩,露出那張依然清麗的臉。
她嘴角彎起,笑得還和以前一樣好看,恢複了正常的嗓音,“我都這樣了,你怎麼還是一眼把我認出來了?”
我眼眶微微發熱,努力扯出個笑容,用調侃掩飾激動,“我現在沒點眼力,怎麼吃飯啊?”
她的眼睛也迅速蒙上一層水汽,嘴角咧起的笑容裡帶著些許苦澀,“小羨,你都變樣了,怎麼也不刮刮胡子?真邋遢......”
我下意識地低下頭,手指無意識地搓著攤上的布角,像年幼時第一次見她一樣,帶著點自卑和害羞,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她卻自然地抓住了我的手腕,輕聲問道,“你吃過了嗎?要不...我們一起?”
“好!”我笑著點了點頭,趕緊起身,對著遠處公園裡正奔跑的小身影喊道,“知常!下班嘍!吃飯去!”
清婉聞言一愣,急忙跟著站起來。
她目光急切地投向那個由遠及近的男孩,眼淚瞬間就湧了上來,聲音哽咽,“這是...我們的兒子?都長得這麼大了......”
知常的性格和我不同,他更像他的媽媽,活潑開朗,臉上總掛著笑。
他跑回我身邊,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好奇地打量著清婉,扭頭問我,“老爹!這個美女是誰啊?”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腦勺,笑罵道,“沒大沒小!這是你媽!叫媽媽!”
“媽媽......”這小子頓時愣住了,張著嘴,眼神裡全是懵懂和驚訝,畢竟從他記事起,媽媽就隻是個稱呼。
而我和清婉,已經有五年沒見了......
當年她爸,也就是我姨父逼著她嫁人,她寧死不從,用了一場苦肉計,割腕住進了醫院。
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找不到她,和她斷了聯係。
後來,還是阿姨怕我擔心,偷偷給了我消息,說是姨父把她帶出國去了。
我們一家三口團聚,沒去什麼大餐廳,三個人坐在漢堡店靠窗的位置,點了一份全家桶。
沈知常這小子見到自己親媽,突然變得害羞了起來,縮在我身邊扭扭捏捏的,完全不見了平日的淘氣。
但清婉可是他親媽,笑著伸手將他一把摟進自己懷裡,也不嫌棄他一身的臭汗,臉頰貼著他的頭發,又親又抱,眼淚卻掉得更凶了。
我看著眼前這幕,鼻頭一陣發酸,心裡暖融融的,卻也在心底無聲地歎了口氣。
我隱隱算到,這份失而複得的溫暖,恐怕並不會長久。
或許是因為那份難得的溫暖,兒子竟然枕在他媽媽的腿上睡著了。
清婉用紙巾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兒子臉上的汗漬,輕聲問道,“小羨,一直都沒問你,為什麼給兒子取名叫知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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