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與洪流相撞的瞬間,蒸騰的白霧如同炸開的棉絮,瞬間將整片區域籠罩。
原本勢不可擋的洪流在高溫炙烤下迅速蒸發,“滋啦”的聲響中,一個穿著碎花棉襖的魁梧女人從白霧中踉蹌走出。
她棉襖下擺被燒得焦黑,臉上滿是惱怒的紅潮,“又是你個龜孫!你咋還沒死透!”
晏尋等人側邊的樹林裡突然亮起一團橙紅色火光,唐亭舉著掌中火點了根煙,火星在白霧中格外醒目。
他深吸一口,煙卷燃得“滋滋”響,隨後緩步走出,單薄的老頭背心沾著雪粒,胸口的疤痕若隱若現,“哥幾個都在呢!”
他的目光掃過晏尋身邊的安歌、葉淮新,最後定格在霍離身上,挑了挑眉,“呦!死白毛,沒想到你還活著呢?”
霍離眯起眼睛,打量著比記憶中蒼老許多的唐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嗬,黃毛竟然褪色了,倒是順眼多了......
你這上了年紀,腿腳也不好了?動作是真夠慢的!”
“少廢話!爺爺這不是來救你了嗎?”唐亭說著快步衝上前,深吸一口煙,煙卷瞬間燃到一半。
他猛地對著前方白霧中的花襖女人吐出一口濃煙!
那煙霧在寒風中非但沒有飄散,反而爆發成一團丈高的火海,帶著灼熱的氣浪,以排山倒海之勢撲向花襖女人!
“真以為俺好欺負哦!”花襖女人眼中升起暴怒的紅光,雙腳猛地蹬地,積雪飛濺。
她重心下沉,雙手快速胡亂地揮舞,毫無章法,隨後猛地向前一推,姿勢如同在推一輛重車。
一道半透明的水牆應聲拔地而起,足足有兩人高,擋住了撲來的火海。
“滋啦——”水火交融的瞬間,濃煙滾滾升騰,周圍的溫度驟然拔高,眾人身上的積雪瞬間融化,又被寒風凍成冰碴。
然而,不同於之前的對衝,在風雪的持續壓製下,唐亭的火焰漸漸顯露頹勢,火海始終無法衝破那水牆。
反倒是濃霧中,那堵水牆愈發厚實,表麵凝結的冰殼反光刺眼,還帶著向前壓迫的跡象,地麵的積雪被推得層層堆疊。
唐亭見狀一愣,又深吸一口煙,煙草急速燃燒殆儘,濃煙過肺後,他再次狂暴地吐出!
又添一把火,新的火浪推著前浪撞向水牆,卻依舊隻在牆麵撞出一片白霧,無法突破。
“還是不行啊!你再抽一口!加把勁!”葉淮新看得心急如焚,他想出手,卻又怕斬出的氣刃劈散火焰,弄巧成拙,隻能在一旁乾著急。
唐亭猛地咳嗽幾聲,聲音沙啞得像破鑼,“真...抽不動了......肺都快炸了!”
冬天不是他偏好的季節,發揮不出夏天的那般威力,在濕冷的環境下火自然是燒不旺的。
而他的火是“一息煙火”,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眼看火焰的勢頭越來越弱,對麵的水牆突然由守轉攻,如同漲潮般不斷膨脹,朝著眾人快速推進,仿佛下一秒就要傾倒!
花襖女人臉頰上的紅暈咧成猙獰的笑意,“小瞧俺?你們要遭殃嘞!”
唐亭雙手吃力地往前送火,咬牙擋住水牆的推進,他麵露難色,對著眾人嘶吼,“不行!我快撐不住了!你們快躲開!”
“黃毛!繼續撐住!”霍離突然低喝一聲,眯起的眼睛猛地睜開,瞳孔中倒映著跳動的火光與電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