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主動轉移了話題,試圖緩和氣氛:
“柳姑娘琴藝超群,方才那曲《迷仙引》唱得感人至深,不知平時除了琵琶,可還擅長其他樂器?”
柳如絮是個聰明的女子,知道事不可為,便也強打起精神,
順著顧洲遠的話接了下去。隻是那笑容,終究帶上了幾分勉強和疏離。
“略通一些古琴與箜篌,不及琵琶熟練。”她輕聲應答。
接下來,兩人便真的聊起了詩詞音律。
大多是柳如絮在說,她浸淫此道多年,無論是詩詞鑒賞還是樂器技法,都有很深的造詣,言語間引經據典,見解獨到。
顧洲遠則大多時候是聽著,偶爾根據自己前世雜七雜八的見識,插上一兩句看似隨意、卻往往能切中要害或者提供全新視角的點評,讓柳如絮眼中不時閃過驚異之色,更加覺得此人深不可測。
然而,顧洲遠的心思顯然並不全在此處。
他一邊應付著對話,一邊暗自觀察著柳如絮。
這女子心思縝密,學識心性都遠超一般人,真不像個流落風塵的女子,倒像是從小由名師教導的大家閨秀。
“京中盛傳公子你生擒了突厥右王,難道公子竟還習了武藝不成?”柳如絮突然轉移了話題。
顧洲遠打了個哈哈道:“我這人手無縛雞之力,哪有什麼武藝傍身,都是手下兄弟賣力,被我撿了個便宜罷了。”
柳如絮掩住小口,輕笑道:“公子莫要哄我,你身材挺拔,行走如風,一看就知跟那些文弱書生不一樣。”
顧洲遠扯出一抹苦笑:“姑娘大概是沒見過村子裡種地的,都是我這般樣子。”
柳如絮愣了一愣,才知他所說是什麼意思。
這顧縣伯原是小山村裡成長起來的。
一般人發家之後,都是極力淡化自己的出身,沒想到這人卻毫不避諱,說得極其自然。
她眨眨眼道:“村子裡種地的都像顧公子這般出類拔萃嗎?那我改天帶著舫中姐妹,一起去村子裡選婿去!”
顧洲遠聞言又是哈哈一笑。
兩人又聊了一炷香左右的功夫,顧洲遠見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多謝柳大家款待與賜教,夜色已深,顧某不便再多打擾,就此告辭。”
柳如絮也站起身,恢複了那副清冷出塵的模樣,隻是眼底深處,還殘留著一絲揮之不去的黯然。
她盈盈一禮:“顧縣伯慢走。今日……是如絮唐突了。”
顧洲遠拱了拱手,不再多言,轉身離開了“聽雪軒”。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消失在珠簾之後,柳如絮獨自站在原地,許久未動。
窗外秦淮河的燈火映照在她絕美的側臉上,明明滅滅。
她輕輕撫摸著那張古琴,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歎息,這歎息中,有失落,有無奈,或許,還有一絲未能完成某種任務的悵惘。
“顧洲遠……你果然,如王爺所料,不是那麼容易掌控的人呢……”
她低聲自語,聲音輕得隻有自己能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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