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是李青鬆想要替顧洲遠說話,因為顧洲遠也是勳貴,這波他是對勳貴無差彆攻擊。
大部分勳貴都是蛀蟲,於國家沒有絲毫貢獻。
英國公張蹤駿麵無表情地站著,眼觀鼻,鼻觀心,仿佛被彈劾的不是他兒子。
緊接著,又有一位禦史出列,矛頭卻對準了顧洲遠:
“陛下,臣亦要彈劾大同縣伯顧洲遠!”
“即便張爍有錯在先,顧縣伯身為朝廷命官,伯爵之尊,遇事不思報官依律處置,竟於鬨市之中,悍然動手,掌摑勳貴子弟,驚擾百姓,引發騷亂!”
“此舉實乃行為無狀,有失朝廷體統,更易激化矛盾,釀成禍端!請陛下一並懲處,以儆效尤!”
這位禦史說話時,目光則更多地偏向溫景行和蘇文淵的方向,似乎是想看看這兩位與顧洲遠交好的大佬如何反應。
溫景行眉頭微蹙,蘇文淵則依舊神色平靜。
他們都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這些都隻是小打小鬨,沒看李閣老自己都不出麵,都是由門生衝鋒陷陣。
另有一些禦史跟著出言,要求對顧洲遠“小懲大誡”。
朝堂之上,頓時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派。
一派猛攻英國公府教子無方,一派揪住顧洲遠當街動手不放,吵得不可開交。
皇帝趙承嶽高坐龍椅之上,麵色沉靜,似乎早就預料到會是這般景象。
顧洲遠站在隊列中,聽著這些口沫橫飛的彈劾,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打哈欠。
他也早就猜到會有這麼一出。
按照皇帝慣常的平衡之術,今日大概率是各打五十大板,輕拿輕放。
英國公府罰點俸祿,張爍禁足一段時間。
他自己可能被申飭幾句,可能也罰點俸祿意思一下。
這樣既安撫了清流禦史,也給了勳貴麵子,還能敲打一下他這個“刺頭”。
然而,當爭吵稍歇,皇帝緩緩開口時,說出的處置卻讓不少人都感到意外。
“英國公張駿,教子不嚴,致其當街滋事,驚擾百姓,罰俸一年。”
“張爍行為不端,即日起禁足府中半年,閉門思過,無詔不得出。”
皇帝的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這個處罰,比眾人預想的要略重一些,尤其是對張爍的禁足半年,算是相當嚴厲的懲戒了。
張蹤駿麵色變得有些難看,卻也隻能躬身領旨。
接著,皇帝的目光轉向顧洲遠:“大同縣伯顧洲遠……”
眾人屏息,等待下文。
“……路見不平,挺身而出,製止惡行,保全良善,其心可嘉,其行雖稍顯激烈,然情有可原。”
“念其初犯,且事出有因,不予懲處。”
“另,賞金百兩,絹十匹,以彰其義勇。”
什麼?不予懲處,還有賞賜?
不僅彈劾顧洲遠的禦史愣住了,連一些中立官員也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這完全偏離了他們的預期啊,按理說當街打人,既然鬨到朝堂上來了,那起碼是要小懲一番的。
可如今陛下這般偏袒顧洲遠啊,他們全都有些看不懂了。
這是一點都不給英國公留臉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