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黎泉逃出戈壁城,逃進沙漠,靠在一塊風化的巨石後麵躲著。
他的修為本就是靠骨笛吞噬血肉強行提升上來的,這些年修為雖有提升,但沒有正統的功法,他的基礎打得並不紮實,和秦搖月這種劍修鬥法處於下風,加上剛被骨笛吸收了一波血肉精華,本就處於虛弱期。
他捂著肚子,肚子上一道劍傷,粉紅色的花朵劍意殘留在上麵,短時間祛除不了。
“你彆叫了,我現在身受重傷,去哪兒給你弄新鮮的血肉。”
感受著骨笛的躁動,黎泉不由得暴躁出聲。
要不是這鬼東西,他也不會被控製殺了村民,更不會變成現在這鬼樣子。
骨笛可不會聽他的,剛幫他打了一架消耗些許能量,不給它找“吃的”它就直接吞噬黎泉,黎泉身上的血肉精華在這些年已經被他吸食得差不多,現在隻剩下皮包骨,再吞噬便是他的命。
黎泉躺在地上,出氣比進氣多,他能感覺到生機流逝,命不久矣。
這些年,他和骨笛對抗,為了不被骨笛吞噬,他隻能尋找其他修士。
反正在萬裡黃沙中,人煙稀少,危險重重,進入其中的修士大多凶多吉少,他隻需要動一點點手腳,就能讓他們死在沙漠中。
若不是因為骨笛不想要妖獸血肉,他也不至於此。
他看著天上明月,意識模糊,心想終於要解脫了。
幸好,他在臨死之前,回到了故土,回到了爹娘的身邊。
至於這片故土,會因為他的歸來掀起什麼樣的血雨腥風,他已經沒有多餘的思緒去想了。
修行殘酷,哪個地方沒有爭鬥。
耳邊傳來清淩淩的鈴聲,鈴聲詭異,他偏頭,看到一個穿著怪異的老頭,淺綠色衣袍上布滿奇怪的符紋,拄著拐杖,拐杖上有一個鈴鐺,隨著走動發出清脆的聲音。
老頭走到他身邊,鈴鐺停止響動。
黎泉視線已經模糊,看不清老頭的模樣,他伸出手抓住老頭的衣擺,張了張嘴,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瑩白色的骨笛從他脊椎上脫離,飛入老頭手中,巴掌大小的骨笛如玉,有幾個小孔,笛身後背一條紅色的線貫穿,讓這骨笛透著一股邪氣。
“三十年,雖然還差了半個月,但也不錯了。”
“看在你替我喂養了寶貝三十年的份上,便送你個解脫吧。”
老頭一揮手,一道綠色光芒打入黎泉體內,黎泉瞳孔泛白,直勾勾地盯著他,斷了生機。
臨死,他才知道真相,才知道自己這三十年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竟然隻是給彆人喂養靈器的容器。
他想起爹娘那次重傷回來,捧著寶貝說能改善他的資質,讓他契約的喜悅,想起那些死在自己手裡的村民,想起這些年為了活命吞噬的血肉……
原來……一切的一切,都不過是彆人算計好的。
難怪當年黎叔去城主府請求幫助,有寶貝誘惑還無人前來解決。
他們的性命,不過是強者眼中的一場遊戲。
想到最近流傳的號令群妖獸的寶貝將再次出世,下一個,不知道是哪個倒黴蛋。
可惜,他看不到了。
爹、娘,兒子來找你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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