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我問你件事。”
“你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的家人覺得女孩子生來就該守著家裡的一畝三分地,出門在外無論做什麼都不可能有出息,闖蕩隻會白白吃苦。
於是他們強硬地要求你、給你施壓,讓你彆繼續工作下去。
甚至不惜動用親情來捆綁你,軟硬兼施地強迫你嫁給一個你素未謀麵的男人,你會怎麼辦?”
楚沁柔目光緊緊鎖住不渝,眼神中透著些微的醉意。
不渝:“……”
“我是男的。”
不渝先聲明了一下,隨後開始思考起來,“不過你真要是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抗爭到底才對。
人生是自己的,怎麼能任由彆人擺布?哪怕是家人也不行。”
楚沁柔聞言,無奈笑了笑,“你想的太簡單了。”
說著,她端起桌上剩下的半杯酒,一飲而儘。
酒水入喉,似是咽下了滿心的苦澀。
隨後,楚沁柔放下酒杯,身子微微後仰,靠在沙發上,目光投向遠處的吧台。
那裡的調酒師依舊在忙碌,酒瓶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可她的思緒卻飄遠了,飄回到那些被家人施壓、自己無力反抗的日夜。
良久,楚沁柔才幽幽開口,“在我們那個地方,傳統觀念根深蒂固,女孩子一旦忤逆長輩,就會被視為不孝,會遭人非議,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而且,在他們眼中,我是個沒什麼大本事的弱女子。
隻能在家相夫教子,出去闖蕩不過是浪費時間,折騰不出什麼名堂。
他們打心眼裡就認定了這一點,從始至終都沒有給過我自己選擇的權利。
他們覺得我就該聽他們的安排,乖乖地嫁給一個有能力的男人,依托夫家過活,那才是我該走的路……
而我的想法和意願根本無足輕重,在他們的強勢主導下,我完全失去了自主生活的權利。
仿佛我的人生軌跡早已被劃定,失去了自由,他們跟我從來就沒有商討的餘地。”
“抗爭,哪有那麼容易……”
不渝靜靜地聽著,心中滿是感慨。
看著眼前這個平日裡總是溫婉堅韌的楚沁柔,此刻卻如此脆弱無助。
這強烈的反差,讓不渝不禁感到一陣唏噓。
他從未想過,那個在講台上自信授課、麵對難題從容不迫的楚老師,背後竟藏著這般沉重的枷鎖與無奈。
不渝深知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艱難。
隻是沒想到,看似灑脫的楚沁柔,竟被傳統觀念的枷鎖桎梏得如此之深。
就好像一朵在狂風中頑強挺立的嬌花,突然被暴雨狠狠拍打得枝葉低垂。
不渝開口道:“楚沁柔小姐,這都什麼年代了,哪能任由他們這麼擺布你的人生。
你有學識、有能力,出去闖蕩一番怎麼就不行?你可千萬彆被他們這些迂腐的想法給困住了。”
楚沁柔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懂,在那裡生活了這麼多年,那些觀念就像枷鎖一樣,哪能說掙脫就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