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家中。
暖黃的落地燈暈染一室柔光。
一襲白大褂鬆垮裹著纖長身形,斜倚在墨色真皮沙發上。
女人翹著二郎腿,骨節分明的手指捏著白瓷茶杯。
嫋嫋茶香混著幽邃冷冽的香水氣息在空氣中彌散開來。
她的黑框眼鏡滑至鼻尖,露出眼尾微挑的丹鳳眼。
猩紅美甲有節奏地叩擊杯沿,清脆聲響在靜謐中格外清晰。
這個女人,便是不渝的姐姐——不靈。
此時,玄關處傳來重物砸地的悶響。
陳穎萱舉著拖把衝了過來,發絲淩亂。
“你個白眼狼,還有臉回來?”
“當年一聲不吭跑去國外,現在想起這個家了?”陳穎萱咬牙說道。
說著,她揚起拖把就要朝不靈打去。
不邢一個箭步從廚房衝出來。
他張開雙臂擋在沙發前,後背被拖把杆砸得悶響。
“彆衝動!孩子難得回來一趟,不要給她趕走了!”
“你竟然護著她?”陳穎萱難以置信地瞪著雙眼。
她的手指在兩人之間來回顫抖,眼眶不禁通紅。
“當年她頭也不回地走了,把爛攤子全扔給我們。”
“現在輕飄飄回來就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不邢聞言,低頭不語。
他的喉結艱難地滾動兩下。
看著妻子發紅的眼眶,又瞥向沙發上神色平淡、始終沉默的女兒。
不邢蒼老的額角沁出細汗。
牆上的掛鐘滴答作響,空氣凝滯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最終不邢搖了搖頭,沙啞著開口,“都過去了,她畢竟是咱們的女兒……”
這時,不靈慢條斯理地放下茶杯。
翹起的大長腿換了個姿勢,黑框眼鏡後的目光似笑非笑。
“哎呀~都一家人嘛。何必為了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傷了和氣?”
不靈指尖轉著猩紅美甲,語氣輕佻漫不經心。
“你真把這裡當成自己家了啊?你真的有把這裡當成家嗎??”
陳穎萱眼眶通紅,聲音發顫,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她手指著不靈,“這些年你在外麵逍遙快活,何曾想過家裡人的感受?”
“當年你走得瀟灑,現在輕飄飄一句話就想揭過去?”
“這裡本來就是我的家嘛。”不靈撇了撇嘴。
她摘下滑到鼻尖的黑框眼鏡,目光掃過牆上陳舊的全家福。
“不過我倒是很驚訝,都過這麼久了,咱家的鎖居然沒換。”
“靈兒啊,鎖沒換是因為你母親心裡一直盼著你回來。”不邢語重心長地說道。
“哦,其實我知道,我隻是隨口一說而已。”不靈語氣依舊散漫。
陳穎萱聞言,臉色愈發陰沉。
正欲繼續發作時,不靈美眸突然一亮。
“呦,弟弟快回來了!”
聽到不靈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不邢、陳穎萱二人皆是一頭霧水。
她怎麼知道小渝快回來了?
明明他們都沒在她麵前提過不渝要回家。
“3。”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