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渝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沉鬱，大步穿過混亂的走廊。
一路上，同學們都自動讓開一條路，用好奇又畏懼的眼神看著他。
就在這時，一條結實的大胳膊突然從斜後方伸來，牢牢摟住了不渝的脖子。
不渝腳步一頓，下意識側過頭，撞進雲陽熟悉的臉。
往日裡總掛著笑、說話大大咧咧的雲陽，此刻眉頭擰得緊緊的，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渝兄，彆去，國旗廣場那邊現在就是個死局。”
他輕輕搖了搖頭，眼神裡滿是認真的勸阻：“你這一去，恐怕……十死無生。”
聽雲陽這麼說，不渝無奈地笑了笑，那笑意裡滿是苦澀。
他輕輕撥開雲陽摟住他的胳膊，語氣透著幾分無奈：
“我就算不想去，也得去。你也聽見了，我要是躲著不出來，全校師生都會因為我而遭殃。”
雲陽聞言，沒立刻接話，空氣裡突然靜了下來。
隻有走廊遠處隱約傳來的議論聲，還在斷斷續續飄過來。
雲陽垂了垂眼，放在身側的手悄悄攥緊。
往日裡愛說愛笑的人，此刻連嘴角都繃得緊緊的，臉上的凝重又深了幾分。
他不是不懂這個道理，隻是一想到不渝要去赴那個“十死無生”的局，心裡就堵得慌。
好一會兒，雲陽才輕輕歎了口氣：“我知道了……我就是不甘心。”
片刻後，他抬眸看向不渝，原本帶著不甘的眼神慢慢沉下來，變得格外堅定：
“那說什麼也不能讓你一個人去，至少讓我跟你一起去，還能互相有個照應。”
不渝先是愣了一下，眼底閃過一絲意外。
他沒想到雲陽平時看著大大咧咧，關鍵時候居然這麼執拗地要跟自己共擔風險。
雲陽這人，真的能處。
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後，不渝立刻板著臉說道：“不行，你不能去，你要是出了事，李小倩怎麼辦？”
聽到“李小倩”三個字時，雲陽下意識頓住了。
他腦海中不受控地浮現出一位女孩站在講台上發言，聲音輕軟、眼神清澈的恬靜模樣。
一想到她，雲陽臉上的堅定便不自覺地淡了幾分，語氣也跟著弱了下來：“我……”
他垂眸沉默了兩秒，原本亮著的眸光慢慢沉了下去。
一聽到皇甫風雲要找不渝麻煩，他腦子裡就一個念頭——得跟著不渝一塊兒去，絕不能讓兄弟自己一個人扛著。
至於李小倩沒他在會怎麼樣，他確實沒想那麼多。
猶豫了幾秒，雲陽像是做了重大抉擇般，終於抬起了頭。
他艱難地滾了滾喉嚨，勉強扯出一抹笑：“要是我真出了什麼事，她那麼溫柔，以後肯定也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話音剛落，雲陽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又急又氣的聲音。
“雲陽，你是傻子嗎？”
聽到這道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雲陽渾身猛地一僵，連剛扯出來的笑都僵在了臉上，好半天才敢慢慢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