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宋言汐那認真的表情,墨錦川不用猜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他黑著臉道:“我早晚要被你氣死。”
宋言汐想解釋,被他搶先道:“你不用同我扯那些大道理,我隻要你一句話。”
他頓了頓,一臉正色問:“宋言汐,你可願嫁我?”
話音落地的一瞬,周遭萬籟俱靜。
鳥叫,蟲鳴,就連風聲都仿佛消失的無影無蹤。
宋言汐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一下有一下,從有條不紊逐漸到亂了節奏。
聲如擂鼓,叫她不由亂了方寸。
他方才說了什麼?
就在宋言汐以為,許是出現了幻聽時,又聽墨錦川問:“你不願嫁我?”
她垂眸,借著動作遮遮掩住了自己的慌亂,儘可能冷靜道:“王爺就彆拿我取笑了。”
墨錦川沉了嗓音,“事關終身大事,你知我不會拿此事說笑。”
宋言汐當然知道他不會。
可她更清楚,宣德帝主意已定。
帝王一怒,血染千裡。
如今她尚且沒查清楚,前世林庭風構陷言家一事,他事先是否真的不知情。
如果他已經對言家生出不滿,他二人之事,便是為他收拾言家尋了個由頭。
重來一次,宋言汐不敢賭那份不確定。
懸在她頭上的,是言家一百多口的性命。
看出她臉色不對,墨錦川試探問:“你在怕什麼?”
宋言汐抬頭,不答反問:“陛下給王爺的旨意上,寫了什麼?”
墨錦川略微遲疑,道:“一道賜婚聖旨。”
“果然。”宋言汐扯了扯唇角,問:“王爺如何想?”
能配得上宣德帝賜婚的,除了王妃外便是側妃。
用一個側妃之位,來堵她的嘴,陛下倒是大度。
墨錦川:“扔了。”
宋言汐一怔,試探問:“扔了?”
即便他不滿上麵內容,可那好歹是聖旨,就算不立個香案擺起來,至少也該妥善收好。
擔心之餘,宋言汐突然意識到一點。
王爺是陛下親子,又是自小養在身邊的,二人的感情自然不能用普通皇家父子來衡量。
倒是她多管閒事了……
墨錦川下頜微點,麵帶慍色道:“用不著的東西,自是不必留著。”
他盯著宋言汐,眸色幽幽問:“你是因為不願做妾,才不肯應我?”
“是。”
宋言汐坦言道:“我善妒,做不到與人共享夫君。”
這一點,還是她這幾日剛想通的。
她能接受與人做續弦,甚至可以好好教養對方留下的兒女,卻不能接受婚後丈夫再納新人。
就像靈兒說的那樣,同彆的女人勾心鬥角,隻為了一個隨時有可能會睡在彆人床榻之上的男人。
光是想想,她都覺得惡心。
瞧著她的神色,墨錦川不由勾了唇角,“半年前,你可並非這麼說的。”
宋言汐麵色坦然,“王爺也說了,那是半年前。”
她站起身,朝著他福了福身道:“時候不早,臣女先告退了。”
墨錦川拉住她的衣袖,笑著問:“你就不問問,我有沒有儘享齊人之福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