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汐忙掏出帕子止血,還未來得及解釋,就見墨錦川頭也不回地朝前走。
看那架勢,像是打定了主意要與劃清乾係,不再往來。
一瞬間,宋言汐隻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挖走了一塊,又空又冷。
半晌,她自嘲地笑了笑,輕聲道:“這樣也好。”
她有她必須要報的血海深仇,他也有他要走的康莊大道。
陛下那麼疼他,即便他無心帝位不爭不搶,往後也能有光明璀璨的未來。
沒有必要為了她,忤逆聖意,害得父子離心。
不知道是失血過多,還是頭頂的太陽太大,冷風一吹,宋言汐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
她摩挲著,靠著假山坐下,一手撐著不讓自己往下滑,一手拿著帕子捂著半點鼻孔。
狼狽的模樣,哪還有半點世家貴女的模樣。
宋言汐甚至有些慶幸,低笑道:“幸好,將他氣走了,不然……”
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黑靴,靴子的主人冷邦邦問:“不然什麼?”
宋言汐忽地笑了,聲音帶著些許鼻音道:“不然,可就丟臉丟大發了。”
“無妨,你就當我什麼都沒看見。”
“沒事,你就當我什麼都沒看見。”
耳邊的聲音,與腦海中稚嫩的童聲竟重疊在一起。
宋言汐緩緩抬起頭,迎著刺眼的陽光眯了眯,看清了墨錦川的麵部輪廓。
她不適皺眉,被陽光刺的滿眼淚花。
一隻大手擋在她的麵前,遮下一片陰影。
頭頂響起男人略帶責怪的聲音,“這麼大人了,怎麼還是這麼不會照顧自己?”
宋言汐一眨不眨,定定地瞧著那張臉。
忽然,她問:“我們之前,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
墨錦川遞上一方乾淨的帕子,道:“先把臉擦乾淨,跟個小花貓似的。”
他說著,接過宋言汐手中染血的帕子,順道收在了衣袖裡。
對上她有些疑惑的眼神,他道:“女兒家用的東西,還是彆亂丟的好。”
不等宋言汐開口,墨錦川又道:“便是過河拆橋,如今也太早了些。”
他眸色沉沉,壓低了聲音道:“你想做之事,還遠遠未成。”
宋言汐扯了扯唇角,無奈問:“王爺明知我是利用,又何必順我的意?”
她本以為他會說他樂意,讓她不必操心。
可墨錦川隻是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本王不信你沒有心。”
盯著他看了半響,宋言汐忽地笑了,“巧了,我也是這麼覺得。”
逆著光,墨錦川臉上的笑有些刺眼。
他朝著宋言汐伸出手,故作輕鬆道:“你可想好了,上了本王這艘賊船,可就下不去了。”
宋言汐並未伸手,學著他的語調反問道:“王爺也要想好了,魚和熊掌不可兼得。
要了我,後宅的鶯鶯燕燕可就沒了。”
墨錦川一口答應下來,想到什麼,目光沉沉道:“本王也沒有與人同享的興趣。”
那些個狂蜂浪蝶,最好是長眼些,彆撞到他手上。
聞言,宋言汐的表情一瞬變得怪異。
她盯著他看了看,皺著眉頭道:“王爺彎腰,湊近些。”
望著二人之間的距離,墨錦川難得有些扭捏,輕聲道:“這光天化日的,又是在彆人家院子裡,會不會不太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