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也道:“陛下就快點說吧,彆在這兒賣關子了。”
宣德帝笑著應了聲好,眼神緩緩陷入渾濁。
半晌,他才開口道:“言卿原本是要入宮為後的。”
宣德帝一句話,瞬間將宋言汐和皇後兩個人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
什麼叫做,她本該入宮為後?
彆說是皇後不曾聽說過,就連宋言汐這個言卿之女,與她最是親密之人,也從未聽人提起過此事。
她隻知道,外祖父外祖母當年因兩位舅舅的事情傷透了心,一度鬨到幾乎要合離的地步。
最終,是外祖父為了發妻做了退讓。
辭官從商,並嚴令言家後嗣在他們有生之年不得從武,免得他們二老再經曆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慘劇。
至於什麼入宮為後的事,還真是聞所未聞。
不過宋言汐想想也該知道,以她外祖父外祖母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送自己的獨女入宮為妃的。
即便是後位,於言家而言也是高懸在頭頂的利劍,讓人如鯁在喉。
皇後打趣道:“臣妾聽聞言家姐姐當年可是京中第一美人,性子也是出了名的灑脫隨性,怕是不願嫁與陛下為後。
這四四方方的宮牆,可困不住那向往自由的鳥兒。”
宣德帝幽幽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皇後驚訝地捂住嘴,雙眼裡寫滿了震驚。
她方才不過是隨口那麼一說,誰能想到,言家姐姐竟這般膽大,連一國之君都敢拒絕。
更彆提,他還許了她讓全天下女子都趨之若鶩的後位。
這樣特立獨行的一個人,怎會瞎了眼看上宋懷恩那等薄情的負心之人?
為了個上不得台麵的下賤外室,不惜拋妻棄女,讓整個永川侯府淪為京中的笑話。
若非還有言家可仰仗,他們母子三人,真不知該如何守著個空宅子活下去。
明白皇後心中所想,宣德帝涼涼道:“便是再聰明之人,也總有為情所困犯糊塗之時,不足為奇。
就連那宋懷恩,一直以來機關算儘,如今怕是後悔的腸子都青了。”
皇後不由沉了臉,低罵道:“本宮還從未見過他那般厚顏無恥之人,簡直下作。”
宣德帝聽笑了,輕咳一聲道:“你也消消氣,為了這麼個人氣壞身子,不值當。”
他說著話,不忘注意宋言汐的臉色變化。
見她半點不為所動,便知曉在她心中,宋懷恩這個人已經等同於死人。
她能這般想,對於小五來說,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畢竟,有這麼個嶽父,傳揚出去小五臉上也難免無光。
於皇室而言,也不是什麼光彩之事。
隻是有些事情,可以那麼做,卻不能鬨到明麵上來。
宣德帝臉色沉了沉,繼續道:“宋家嫂子故去後,宋老哥深感自己也將不久於世,便連夜入宮求見朕。
他那日所求之事,便是言卿如今握在手上的聖旨。
若他故去之後,宋懷恩膽敢生出休妻的心思,便由朕做主由嫡長孫代父繼承爵位。”
想到什麼,他眼神漸冷,“宋懷恩那個偽君子,若非被這一封聖旨扼住了咽喉,他怕是早就寫下休書一封。
真是難為他,為了個爵位捏著鼻子忍了這麼多年。”
皇後聽得一肚子火,原本想罵些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種人,甚至都不值當她臟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