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宋言汐拒絕,皇後乾脆說明了自己的擔憂。
她低聲道:“年後的宮宴上,本宮見過她一麵,濃厚的脂粉也遮不住她眼底的憔悴。
事後,本宮隨便找了個由頭,撥了兩個太醫去寧王府為她調理身體。”
皇後輕歎一聲,眼底不由多了憐惜,“她如今的身體如何,你是親眼瞧過的。
本宮隻怕,她會撐不住。”
聽出她是真心實意關心謝婉君,宋言汐道:“此事,臣女與柔嘉公主也勸過寧王妃。
可她心意已決,我若是不答應,恐怕她會自己另想辦法。”
皇後聞言,懊惱道:“這夫妻倆,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倔。
寧王也是個糊塗的,竟然縱的妾室膽敢跑到正妃麵前放肆,簡直是荒唐。”
宋言汐斟酌著開了口,“皇後娘娘若是實在放心不下寧王妃,可借著侍疾的名義,召她入宮相伴。”
與皇後四目相對,她艱難道:“想要孕育子嗣,並非是一個人能做到的。”
寧王作為早已成年的皇子,若非陛下病重需要他陪在身邊,輕易是不可在後宮留宿的。
隻要將謝婉君拘在宮中,即便是她再怎麼誠心幫忙,也不可能憑空給她變個孩子出來。
皇後讚同的點點頭,“這倒是個好辦法。”
可她轉念一想,又有些顧慮,“婉君向來視啟宸那孩子如命,怕是不肯放他一人在王府。”
宋言汐揚起一抹笑,“簡單,將小世子一道接進宮裡,也算是替寧王在娘娘膝下儘孝了。”
儘孝二字一出,屋內的氛圍頓時有些微妙。
皇後輕咳一聲道:“你說的在理。
至於此事,就交給映雪去做吧。”
明白她是不願兄弟二人再生隔閡,宋言汐笑著應下,心中想的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玉貴妃一直覺得,是王爺借著狩獵行刺一事,想要除掉寧王,結果害他壞了身子性子也變得愈發古怪。
這份恨,早已深入到了她的骨髓之中,便是找到證據她也隻會認為那是偽造。
尤其當她意識到,陛下有意傳位給錦王,便更加確認了這一點。
他們兄弟之間,本就因為墨錦川和謝婉君那並不存在的舊情生了裂痕。
再加上這種種外因,這條裂縫隻會越來越大,直至徹底崩塌。
她如今隻希望,寧王不要瘋的太厲害,壞了他們的正事。
他們二人畢竟是血脈至親。
如果可以,宋言汐不想看到他們手足相殘的情形。
入宮第十日,宋言汐被宣德帝“攆”出了宮。
用他的話來說:“朕如今身體好得很,一頓能吃下兩碗飯。
讓你這個丫頭繼續伺候在身邊,豈不是告訴那些個狼子野心的東西,朕沒幾日好活了?”
雖說經過這次相處,君臣二人說起話比從前隨意了不少,可宋言汐卻一刻不曾忘記他一國之君的身份。
自然是,他讓她如何便如何。
隻是宋言汐並未聽宣德帝的吩咐,回家好好歇歇,而是直接讓車夫送她去了靖國公府。
她下馬車時,正好撞見要出門的莊詩涵。
見到是她,莊詩涵頓時垮了一張臉,“瞧你那小家子氣的樣子,還追上門來要,跟八輩子沒見過銀子似的。”
宋言汐擰眉,“詩涵郡主可是出門前忘了漱口?”
這一張嘴,當真是臭氣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