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錦川大步朝裡走,沉聲道:“許是路上吹了風,大夫稍後便會過來。”
宋言汐擰眉,“奚大夫剛剛才離開,這麼點小病,我自己配一副藥就好,不用特意麻煩他。”
墨錦川微微頷首,“年輕人身體好,多跑兩趟無妨。”
身後快步跟上來的宋旭柏一愣。
他怎麼聽著,王爺這話像是意有所指呢?
想著宋言汐緋紅的麵色,宋旭柏顧不得多想,趕忙快走幾步先行推開房門。
等他吹亮火折子,借著火光點燃桌上的蠟燭,一轉頭才發現墨錦川已經抱著人往裡間走。
他端起燭台快步跟上,剛想提醒他注意門檻,就見墨錦川像是腳下長了眼睛一般,長腿一邁便跨過了門檻。
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無數次被門檻絆倒的經曆,宋旭柏不由愣住。
這道門檻,是因為阿姐幼時身體一直不好,外祖父特意請先生看過之後讓人加上的,比起尋常門檻還要高上一些。
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會被絆倒。
小時候不隻是他,其他人也在這門檻上吃過虧,青鬆表弟換牙時的第一顆牙就是在這裡掉的。
難不成王爺之前來過?
想法剛冒出頭,便被宋旭柏給強行按了回去。
王爺可是正人君子,怎麼可能做出夜探姑娘香閨這種荒唐之事,定是他想多了。
再說了,阿姐自從搬出將軍府,便一直住在陛下賜的郡主府裡,不曾回家來家裡住過。
他們總共才相識多久?
想著這些,宋旭柏不由在心中唾罵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縱然他對王爺作為自家姐夫的身份,並不算十分滿意,卻也不該質疑他的德行。
放眼整個大安,誰人不知錦王殿下這麼多年潔身自好,身邊從未有過女子。
幾個孩子的身世,他已經聽子恒說了,王爺能為毫無血脈關係的孩子做到這個份上,實在是讓人欽佩。
宋旭柏在心中忍不住酸酸的想,難怪阿姐如此喜歡,娘親和外祖父平日提起來也是讚不絕口。
就算是他,硬著頭皮非要想挑些毛病出來,都不用拿到人前,就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旭柏。”
聽著墨錦川喚他,宋旭柏趕忙應聲往屋裡走。
不用人吩咐,他將燭台放到一旁小桌上,動作麻利的將被子掀開,又把兩個枕頭交疊調整到合適的位置方便宋言汐靠著。
為了緩解氣氛的尷尬,宋旭柏率先開口道:“自從知道阿姐搬到郡主府,外祖父和外祖母就一直念叨著要接你回來。
房間日日有人過來打掃,就連錦被也是上午趁著好天光剛曬過,沒曾想今晚正好用上了。”
說著,他伸手打了打嘴,懊惱道:“阿姐爭難受著,我居然還說這些,真是該打。”
宋言汐隻覺得鼻尖微酸,輕聲道:“是我回來太晚,惹外祖父他們傷心了。”
“阿姐,我不是這個意思。”宋旭柏一聽便急了,趕忙解釋。
見宋言汐垂眸不語,他懊惱地抿了抿唇,看向墨錦川道:“王爺,我嘴笨不會說話,勞煩您幫著勸勸我阿姐。
家裡人隻是擔心她,怕她在外受委屈,更怕她報喜不報憂,從來不曾有人怪過她。”
話說到最後,宋旭柏已然紅了眼眶,緊抿著唇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墨錦川動作輕柔的將宋言汐放在床上,轉身要為她脫鞋襪時,宋旭柏先一步衝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