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餘光瞥了眼宋言汐,氣若遊絲道:“本宮好歹留了你一條命,能否換你一個承諾。”
沒等墨錦川開口,她道:“言家女絕不可為後。
否則,大安必亂。”
許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她費力抬眸看向宋言汐,“你莫要怨本宮,本宮也是為了江山社稷。”
再轉過頭時,她已經虛弱的說不出話來。
腹部翻江倒海的疼,讓她忍不住想,當初墨錦川的母妃去時,是不是也像她這般疼。
不,她要更疼一些。
畢竟那是,她才剛剛產子幾天,身體正是虛弱之時。
她可真蠢啊,毫不設防喝下了她端給她的雞湯,連疼都沒來得及喊一聲就沒了命。
華陽緊緊抓著墨錦川的手,死死地瞪著他,等著他說出那個好字。
否則,她死也不能瞑目。
在她即將失去意識時,她聽到墨錦川說:“後位給誰,姑母說了不算。”
“你!”華陽瞪大了眼,就那麼帶著滿心的不甘離開人世。
宣德帝道:“小五,她好歹是你姑母。”
墨錦川嗓音冰冷,“父皇放心,今日的內情不會傳揚出去,兒臣也會按照此前答應父皇的,往後以攝政王的身份輔佐九弟至他親政。
至於其他的,還請您莫要為難兒臣。”
“罷了。”宣德帝閉上眼,疲憊道:“朕累了,你們先退下吧。
代秋的後事,就交給皇後全權處置。”
墨錦川恭敬道:“兒臣遵命。”
宋言汐原本想再為宣德帝請個脈,卻聽他道:“言汐丫頭,這些時日辛苦你了。
言老哥既然回來了,你便回去陪陪他。”
皇命不可違,宋言汐隻能依言告退。
二人行至門口,忽然聽到宣德帝道:“小五,恰逢你姑母新喪,你們二人準備準備,三日後便把婚事辦了吧。
否則,便要再等三年。”
這小子自然是能等,可他的身子,等不了了。
不親眼看到他們二人成婚,他怕是死了都閉不上眼。
墨錦川恭敬應是,牽起宋言汐的手大步離開。
待到腳步遠去,宣德帝再也忍不住,偏頭吐出一口血來。
宋言汐身穿嫁衣端坐在妝台前,看著銅鏡中女子的倒影,仍覺得恍惚。
過了今日,她便是墨錦川的妻,錦王府的錦王妃。
耳邊的吉祥話她一句都聽不進去,滿心想的,都是何時才能見到他。
依著大安的規矩,新郎官與新娘子成婚前三日不能見麵,否則便是不吉利。
哪怕墨錦川那麼不守規矩的人,也唯恐對她半點不好,隻每日讓暗三往返兩邊送信。
明明相距不遠,甚至每天都有書信往來。
可她卻從未像現在這般,如此思念他。
竹枝端著盤糕點過來,湊在她耳邊輕聲道:“姑娘,林將軍今晨去了。
聽看守的獄卒說,他聽聞姑娘今日出家,天不亮就用褲腰帶將自己吊死了。
臨死前好像是留了封血書,看守嫌晦氣,直接扔火盆裡給燒了。”
宋言汐聞言,神色如常問:“尋找梁太子與詩涵郡主的可有消息了。”
見她表情一言難儘,宋言汐直接問:“人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