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李岩叫住的,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五官端正,穿著電影院員工的製服。
這年輕人聽了李岩的話,一雙眼睛頓時閃爍出光芒來。
“不好意思,我隻抽大前門,我家原來就住在北平的前門大街。”
對過了暗號,兩個人來到了電影院的放映室裡,看著一束束光芒透過放映機打在膠片上,年輕人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
“上麵這次派你來,是有什麼任務嗎?”
李岩或者說是陳恩書真的從口袋裡拿出一盒老刀牌香煙,叼在了嘴上點燃。
看著煙霧一點點讓幕布上的畫麵也模糊了,他這才道:
“也可以這麼說吧!
不過,在這之前,我要傳達南京總部的命令。
從今天開始,虹口區所有的潛伏小組要整合成一個特彆行動組,我來擔任組長。”
“你……”
年輕人瞥了一眼李岩,實在是看不出他有什麼出奇的地方。
要知道,在虹口這個地方搞情報,可是真的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每天用命在賭了。
如果這麼個時候,再出現一兩個“要命”的上司,那可真是閻王爺給自己寫回憶錄……想活都活不成了。
不知是心底的壓力和鬱悶無處排遣,還是對於李岩這個上司有意見,崔明成也從口袋裡拿出了一盒煙來,撕開包裝,肆無忌憚的吸了一口。
“自從民國二十三年從黃埔軍校武漢作訓班畢業,已經兩年多的時間了。
如果明天就要死的話,我希望可以不是因為自己人愚蠢的命令而死。”
這一番話,讓李岩下意識側過了頭,露出驚訝的目光。
他沒想到,這位還是黃埔軍校的天子門生呢,雖然是武漢分校的,但是那也足夠厲害了。
他笑著拍了拍崔明晨的肩膀,抿了抿嘴唇:
“放心,我可以向你保證,你不會因為愚蠢而受到傷害。”
說完這些,他的語氣忽然鄭重了起來:
“好了,閒話少說。
我看到你手下的人有在英美的洋行工作的,能搞到氰化鉀嗎?”
“你要那玩意做什麼,要多少?”
直到這個時候,崔明成才在李岩的目光之中感受到一點可靠的感覺。
“做什麼,暫時不方便告訴你。
至於數量,還是儘量多一些吧,也給做任務的人留下一些緩衝空間。”
李岩眯著眼睛看向小窗口外的電影熒幕,語氣逐漸凝重幾分。
……
又是一個小時之後,【陳恩書】的身影出現在了虹口區有名的銷金窟,金太陽歌舞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