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窗外交織在一起的人流和車流，【張三】慢慢放下了手中的咖啡杯。
“應該差不多了吧，也不知道山口俊那家夥究竟能不能入廣田弘毅的眼。”
他一邊嘀咕著，一邊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白色寬邊禮帽，現在日本人已經基本放鬆了對於虹口地區的戒備，是時候該離開了……
……
同一時間，【陳恩書】已經換上了一身青灰色的長衫，來到了法租界的一家火鍋店。
看得出來，這火鍋店似乎很是火爆。
也不知道是冬天到來的原因，還是因為店裡的菜品確實好吃，剛一進店……他就看到了黑壓壓的一排人頭。
見他進門，正在擦桌子翻台的店夥計連忙靠了過來，一臉的職業笑容：
“這位客官，不知道您幾位，要清湯還是……”
“我已經預約過了，一位姓季的老板……”
緩緩摘下了自己頭上的帽子，【陳恩書】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季老板是吧！”
跑堂的夥計把毛巾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排腦袋：
“確實有，確實有……
這位季老板已經在二樓訂了雅間，備齊了小菜，就等著先生您呢！”
對於跑堂夥計一番馬屁，【陳恩書】隻是輕輕扇了扇自己的帽簷，他看那這情況就知道……計成業多半已經給這小廝付了打賞的小費。
“請跟我來吧！”
很快，跑堂夥計就引著【陳恩書】踏上已經磨的光滑的木質樓梯，來到了二樓。
他們二人越過樓梯口轉彎，一直走到儘頭，才終於拉開了房門。
正披著一身緞子長袍，帶著黑框眼鏡的計成業就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見到【陳恩書】的身影，計成業才放下心來，對著跑堂夥計努了努下巴：
“你出去吧，我和這位老板還有些重要事情要談。
在這期間，不要進來打擾我們……”
“哦……小的明白，兩位請便！”
店夥計先是怔了怔，然後就反應過來，其實在他們店裡麵談生意，或者商量其他事情的人也不少，他早就已經習慣了。
眼看著店夥計背影消失在樓梯口，計成業這才拿起筷子夾起盤子裡的羊肉片，在鴛鴦鍋裡涮了涮。
他的目光投向【陳恩書】，語氣忽然變得有些揶揄：
“陳大隊長找我來，總不會是為了讓我請客吃飯吧？”
聽他這麼說，【陳恩書】沒有生氣的意思，而是用清水涮了涮白瓷小酒盅，給自己倒了一小杯酒：
“當然不是，我這次聯係你，可是特彆為了和你分享情報……”
“哦，嗬嗬……”
計成業的筷子一下子頓住片刻，先是驚訝，然後才又搖了搖頭，自嘲一笑：
“你就彆和我開玩笑了！
現在我手下的隊伍可是好不容易才恢複了元氣。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日本人下一次打擊馬上就要開始了。”
說著，計成業把還冒著熱氣的肉塞進了嘴裡，看他的樣子，似乎已經總結出了日本人在法租界的活動規律。
“那我們的汪大統領要投降日本人了，你知道嗎？”
【陳恩書】眉毛挑了挑，一邊注意著計成業的反應，一邊給自己的小碟子裡添了點帶著辣椒籽的辣椒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