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口機場,【大江鴻】叼著一支香煙,有些心事重重的等待在跑道儘頭。
“鴻……
我們真的不需要回一趟本土嗎,這說什麼也,也是父親大人的葬禮……”
中島菜子就站在【大江鴻】的身側,高高挽起的發髻,一身顏色清淡的旗袍,似乎真的一夜之間就完成了從青蔥少女到賢妻良母的轉換。
“不用。”
【大江鴻】彈了彈煙灰,想也沒想就揮揮手:
“我現在如果回了本土,豈不是正中了軍部那些老古董的圈套?”
一般情況下,像是父親去世,【大江鴻】這種在後方的閒人,說什麼也要回去悼念一下的。
而且趁著這個機會,大本營的人也可以一舉把這個不安定份子拿下,牢牢控製住。
到時候【大江鴻】被軟禁,華東地區就算是想要獨走,也不具備基礎條件了。
……
然而,現在正是戰時,天皇陛下提倡的是三過家門而不入。
所以隻要【大江鴻】不主動提出為犬父丁憂,其他人根本就沒有權力決定他的去留。
而且大江貴溪又不止他這一個兒子,不是還有大江拓呢嗎!
大江貴溪的喪事,讓大江拓回到本土隨便操辦一下就好了……
軍部那邊敢扣留大江鴻,但卻絕對不敢扣留大江拓,這體製內一共就沒幾個是正經做事情的,如果把真正出力的給拿掉了,豈不是弄巧成拙?
到時候彆說大江鴻,黑龍江對岸的蘇聯人會如果聽到這個消息,恐怕也會忍不住躲在被窩裡偷笑的……
“可是,鴻……”
中島菜子看【大江鴻】似乎完全沒受到什麼影響,先是覺得驚訝,然後轉瞬就明白了過來。
人與自己最親近的人之間,始終是有著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羈絆……
現在大江貴溪死了,【大江鴻】表麵上無所謂,但內裡肯定早就已經傷心的不行。
【大江鴻】哪裡知道中島菜子yy的這一連串東西,他直接有些不耐煩道:
“你先去陪著母親吧,父親的事情,可能會對她影響很大。
另外……我和兄長之間還有些事情要談……”
“是的,我明白了。”
麵對【大江鴻】下達的逐客令,中島菜子也隻能弱弱的回了一句,然後坐上了吉普車,慢慢消失在了道路的儘頭。
……
二十分鐘後,獵獵風聲在【大江鴻】的周身響起……
不,應該說,那是螺旋槳帶起的氣浪。
一架陸軍的運輸機穩穩落在跑道上,打開艙門,當先走下來的,就是一臉嚴肅的大江拓。
看到【大江鴻】,大江拓輕輕點了下頭,然後二者肩並著肩,在憲兵開路之下,直接來到了江邊,找了塊空曠地方。
接過【大江鴻】遞來的香煙,大江拓很是風輕雲淡的看了眼江對岸稀疏的建築:
“父親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生老病死,這都是天數,非人力所能抗衡!”
從懷裡拿出打火機,大江拓點燃香煙,然後就長長吐了口煙氣……
【大江鴻】對這位“便宜大哥”的反應,早就做出了各種猜測,然後……果然沒出他的預料,不僅僅是他和大江景子,大江拓這位家裡的長子也沒想過把大江貴溪放在心上。
“這次我可能要留在上海,所以父親的遺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