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在靈舟上的是一名女子,令人看上一眼就印象深刻。
她的一頭柔順的白發如瀑布般垂落,細長的眼尾微微上挑,瞳孔裡淬著寒星般的劍芒。
額頭中心那點朱砂紅在她那蒼白的肌膚上顯的格外的刺目,就像一滴將落未落的血。
原本應該是素白的劍袍卻幾乎整個染上了血色,隻有袖擺和下擺的一小部分位置還留有白色。
儘管穿著有些隨意,但其凜然的氣質卻能讓人輕易忽視這一點,下意識的覺得此女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紅衣女子腰間配劍,劍鞘上被光芒照到後流動著幽藍色的寒光,與其周身縈繞的猩紅煞氣交相輝映。
“本宮將如晦,添為冥煞劍閣的閣主,易道友,有禮了。”
女子將雙手籠在袖口之中,微微見禮,她的聲音依舊清澈冷冽,令人聽了就能感到一陣寒意。
日月風雨皆如晦,天地失輝之象。
“雲棲宗易澤,將閣主,有禮了。”易澤也給予回禮。
兩人的初次見麵,就在這兩句平淡的對話中算是認識了。
果然很劍修。
將如晦掃了在場的四人一眼,他們這才從易澤兩人的劍意對抗中如夢初醒,連忙對著壓迫力十足的冥煞劍主行禮。
“易道友,有失遠迎,還請到劍閣一敘。”將如晦發出邀請,態度頗為生硬。
但其他人卻是知道,這位冥煞劍主是出了名的特立獨行。
不知是因為煞氣纏身,還是因為性格使然,對待他人,包括另外幾位同階的化神修士都是不假辭色的。
此時能對易澤這番態度,已經算是好的了。
待幾人進入劍閣,不出意外,朱隱招呼人把赤刹等人攔下,在他們不忿但又無奈的表情下,給請到其他地方喝茶去了。
易澤在將如晦的帶領下,來到一處風景如畫的園林內,兩人在一座涼亭中相對坐下。
將如晦神情一如既往的冷然,毫不避諱的打量著易澤,開口道:“我聽說了道友跟連劫生的較量,他自愧不如,但沒想到閣下竟然還是位強大劍修。”
“剛才道友釋放的劍意,暗合周天星鬥之變化,剛柔兼並,令人歎服。”
“若是道友能早些來玄幽界,那就好了,此界的其他人就劍道而言,無人能出你左右。”
這位冥煞劍主的話直截了當,絲毫不掩飾對易澤的欣賞和認可。
易澤道:“閣主的劍意極儘破滅之力,可滯緩法則之力的運轉,同樣令易某敬佩。”
將如晦臉色不變,緩緩道:“我的劍意脫胎於冥煞劍,又長期受九幽獄環境的影響,自然而然帶上了這毀滅殺戮之意。”
剛剛兩人雖然隻是簡單的劍意對抗,但對彼此在劍道上的成就已經有了一個基本的認知。
頓了頓,將如晦帶著些許好奇的問道:“聽說天衍仙盟中有個天一宗,其內的九大劍主個個都是劍道翹楚,不知易道友跟他們相比如何?”
易澤卻是搖了搖頭,道:“易某成就化神時日尚短,還未能跟天一宗的各位劍主打過交道,不過據我了解,當不弱於閣主。”
將如晦臉上露出一絲向往之色,輕聲道:“天衍,我若是能生在那邊與他們交鋒,該是多麼快意的事啊。”
易澤閉口不言,他當下可做不了這個主。
少頃,將如晦突然道:“此次我等無人去幽都山,實則是因為之前碎星崖的人在玄幽界無所作為,已達數百年之久。”
“我等幾人不知道友此來,是否也跟他們一樣,這才稍有怠慢,還請不要見怪。”
易澤眼睛微眯,他從那幾位元嬰口中了解到了不少信息,對碎星崖的懈怠多有怨念。
當時他就猜到有這方麵的原因。
但顯然將如晦沒有將事情說全,比如,是誰發起的這次行動,讓玄幽界所有化神一起把易澤晾在幽都山。
易澤沒有急著尋根究底,他跳過話題盯著麵前的白發女子道:“易某聽聞了一些冥煞劍的事,我觀閣主身上煞氣盈天,不知是不是······”
將如晦卻對此沒有什麼好忌諱的,平靜的道:“我晉升化神後不久便繼承冥煞劍,至今已將近五百年,此劍的確對人影響頗大。”
“本閣曆任劍主,很少有能執掌此劍八百年而善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