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辰溪上一次來,不明不白就把自己的腿治好已經過去一周的時間了。
篤篤骨每天做的最多的事,除了繼續練習自己的自由祭祀,就是抱著雙腿望著房間的某個角落發呆。
在重獲這條腿之後,她也漸漸與那個尖酸刻薄的自己和解,變得平靜溫婉。
她想不明白自己究竟何德何能能平白無故的受到這樣的恩惠。
在那條腿殘廢之後,自己幾乎就是一瞬間從天堂跌落到地獄。命運戲弄著她的人生,讓她漸漸和自己起了爭執,讓她在一種矛盾中瘋狂地折磨著自己。
可以說,這一周的時光是她從那場戰火之後,內心最平靜的一周。
可是,明明內心已經平靜下來,胸膛裡卻鬱結著不少想要說的話卻沒有任何可以傾訴的對象。
就連隔三岔五都會來打擾自己的那隻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在這一周的時間裡也沒有再出現過。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常年累積的疲倦便在一瞬間湧了上來,像是突然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氣,讓她無力地爬到在自己的床上。
將臉埋進散發著蕎麥氣味的助眠枕頭中,身體已經倒下精神卻異常活躍,完全感受不到一絲困意。
不知過了多久,窗外魔精的嘶吼吵醒了裝睡的篤篤骨。換上常服將衣襟整理好,她決定第一次的,將外出的目的從采買必要用品改為放鬆心情。
臨出門,將手搭上了門把手時,篤篤骨又退了回來,看了看身上的衣服,有些糾結地將身上的外套脫下,然後又重新換上了一件在她看來會更好看一點的衣服。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隻是……她似乎在隱隱期待著什麼。
終於將新衣物穿戴整齊,篤篤骨深吸一口氣推開房門。
因為住的比較偏僻,所以推開門的瞬間,小鎮的嘈雜與熱鬨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包圍她,來自世界的溫柔留給她足夠的時間,去適應這種新心態的轉變。
可,明明已經擁有正常雙腿的篤篤骨,邁出的第一步居然比還穿戴假肢時候的自己,更加顫抖。
明明在家練習時,和那條腿的相處非常愉快,可來到外麵的世界之後,曾是斷肢的幻痛還是從大腿根部發出陣陣令人心癢的苦楚。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心情的緣故,總感覺今天十字街的天氣都比之前要好上不少,陰鬱了好幾日的天空突然放了晴,就連一直籠罩在倫敦街頭化不開的濃霧也在今天罕見的徹底蕩開。
久違的,感受到陽光落在身上的溫暖,篤篤骨也找到街邊一處長椅,緩緩坐下,頭一次以笑意看著眼前嘈雜的街景。
另一邊,辰溪迎著陽光看著剛獲得的煙煤卡邦克魯的長牙。微微眯起一隻眼想要看出它和其他品種的卡邦克魯到底有什麼區彆,可對這方麵並沒有研究的他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特彆的地方。
將其拋向空中單手接住塞進口袋:
“嗯哼,這下子給牙仙小姐的禮物也算是準備好了。不過……既然我已經提前解決了倫敦黑霧的罪魁禍首——煙煤卡邦克魯,基金會還會派她來這裡嗎?”
抬眼看向周圍,有的商販已經開始為烏盧魯運動會的到來換上新的裝飾與商品。
“應該還是會來的吧,畢竟不管怎麼說也還有烏盧魯運動會預賽這麼重要的一個事呢。”
收斂起心神之後,很快商販的各種吆喝就開始傳進辰溪的耳朵,與此同時還是一道興奮異常的呼喚由遠及近順著風吹進他的懷裡:
“辰——溪——!”
單腳點地,為軸畫圓,原地轉身,正好接住了那個活潑異常的銀發身影:
“安瑪是小孩子,喜歡這樣做,我也還能接得住。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學她一個小孩子啊。就不怕我一個不小心沒接住你嗎?”
辰溪搓了搓懷中女孩的頭,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有些嗔怪又有些無可奈何地說道。
“呼~呼~嘿嘿,我相信辰溪一定能接住我的!而且……就算把你撲倒了,就這樣順勢壓在你的身上也不錯。”
“你啊……”
又輕輕點了點她的小腦袋,辰溪牽起她的一隻手柔聲問道:
“怎麼今天這麼興奮啊,不知道還以為我把你囚禁起來到現在才放出呢。”
“可不是嘛!”
安雅抓著辰溪的手臂往自己這邊一拉,對著他的胸口拱著自己的小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