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雨,玄羽閣裡唯一的女性領導者,你很厲害。”公孫璟由衷的感慨道。
梨花雨一愣,這是第二次有人肯定她的付出,嘴角不自覺的就上揚,“謝謝先生的賞識。”
彭淵提著東西拘謹的站在那,總覺得好像他要跪搓衣板了。
公孫璟對她點點頭,隨後轉頭深深的看了彭淵一眼,起身上樓。
梨花雨趕緊撤離,她家閣主今天怕是又要挨訓了。
梨花雨的直覺沒有錯,剛進屋的公孫璟勾著唇看向彭淵,分明是笑著的,可這笑意不達眼底。
“久聞大名,玄羽閣主——萬俟青玄。”
雖然彭淵在前麵跟他解釋過自己的身份,可在學道的公孫璟麵前,他就是個頂著彆人軀殼的家夥。
彭淵頓時覺得天塌了,“阿璟,彆啊!咱好好說,我真不是萬俟青玄啊!”
公孫璟坐在桌邊,給自己倒了一壺茶,饒有興趣的架勢,“那在下就洗耳恭聽了。”
彭淵看著清河縣師爺版的公孫璟,隻覺得自己努力了這麼久的戀愛經驗值,一夜間清零了。
他不能接受啊!
撲過去抱住公孫璟,“我真的不是萬俟青玄,阿璟你是知道的,我跟那個殺人狂魔沒有任何關係!!”
“沒關係?那年初村裡死的那十七個,不是出自你的手?”
彭淵身子一僵,“那個……那個……”努力在腦子裡找脫身的借口。
公孫璟麵無表情地凝視著彭淵,看著他的臉色則像變色龍一樣,不斷地變化著,時而蒼白,時而漲紅,時而又呈現出一種尷尬的豬肝色。
就在彭淵稍稍分神的瞬間,公孫璟嘴角不易察覺地微微上揚,勾勒出一個淡淡的微笑。然而,這個笑容如同曇花一現,轉瞬即逝,快得讓人幾乎難以捕捉。
公孫璟的聲音平靜而低沉,卻帶著一絲讓人無法忽視的質問意味:“萬俟大人,您可是瞞得滴水不漏啊!”
彭淵有點慌,慌不擇路的他一把摟過公孫璟,堵住了他的唇,這樣,就都不用說話了。
公孫璟頓時瞪大了眼睛,沒想到彭淵竟然會這般!
“彭淵!”公孫璟掙脫開彭淵的懷抱,惱怒的看著他。
“你看,阿璟是知道我是誰的,不是嗎?我不能否認自己的來路不明,可現在,站在你麵前的是我彭淵,不是那個萬俟青玄。”彭淵低頭直視公孫璟的雙眸,眼中的認真幾乎溢出眼眶。
公孫璟的指尖還停留在方才被彭淵攥過的腕骨上,那裡殘留著對方掌心的溫度,燙得像要燒穿一層皮肉。他垂眸望著桌上氤氳的茶氣,瓷白杯盞裡的碧色茶湯晃出細碎漣漪,倒像是映著彭淵方才慌亂的臉。
“來路不明?”他忽然輕笑一聲,指尖在杯沿輕輕叩了兩下,“彭淵,你可知,在大周,這句話有多荒唐?來路不明這話一出,會要了你的命!”
“那又如何?阿璟要將我交出去?”彭淵有恃無恐。
“胡說什麼!”公孫璟當即出口反駁,隨後彆過臉不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那些關於魂魄錯換、軀殼易主的離奇事,說出來怕不是要被當成瘋言瘋語。
旁人不信的東西,公孫璟修道的,很多事情他自己算算就能知道。
彭淵也知道公孫璟最恨被欺瞞,所以他還挺慶幸在阿璟失憶的時候就已經交代過自己的老底了,不然今天鐵定完蛋。
“阿璟還是擔心我的。”彭淵又開心了。
被打蛇隨上棍的公孫璟懶得去搭理彭淵,不過說到修道,公孫璟想起了他的師傅,彭老。
“當初……在蘭城,多謝你一直照顧我師傅。”
提到彭老,彭淵有些內疚。若不是他跌落懸崖,和鄭紫晟他們錯過了,彭老至少還能活上些時日。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彭老是阿璟的師傅,我孝敬他老人家是應該的。”
公孫璟搖搖頭,不這麼認為,他還是很感激彭淵的靈泉水,讓師傅一路支撐回到了自己身邊,他也從未恨過任何人,因為師傅是壽元耗儘才走的。
為了給師傅續命,彭淵冒著暴露的風險,騙過了所有人,讓大家以為那真的是什麼靈藥。
現在想想,所謂的靈藥,不就是靈泉水麼?
公孫璟坐在桌邊,將自己腦海裡的記憶彙總。記憶存儲在腦海裡,不去回想就隻是存放而已。
彭淵看著公孫璟默不作聲的模樣,輕輕的歎了口氣,守在他身邊。
良久,公孫璟像是剛醒一般,慢慢的有了動作。
“彭淵……”
“嗯?阿璟想說什麼?”
公孫璟欲言又止,彭淵不由的有些心慌,趕緊開口:“阿璟,彆妄想丟下我!”
公孫璟垂下眼眸,被看穿了。“我們回村裡吧!”
“回村裡可以,然後呢?阿璟要陪我在村裡過一輩子嗎?”彭淵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
“不會!”斬釘截鐵的回答,公孫璟抬眸看向彭淵。
“彭淵,前些日子我說過,我情緣淺薄,並且,國家大義永遠都是排在首位的。”說著,公孫璟不自覺的往後退了一步,“你手握空間,應該能懂我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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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有那麼一天,我很有可能會利用你,你真的能毫無芥蒂的接受嗎?”公孫璟的麵前沒有鏡子,所以他根本看不到自己眼眸中的破碎和渴望。
彭淵定定的看著他,等公孫璟說完話,堅定的往前走。
彭淵一步步的往公孫璟麵前走,公孫璟看著他的眼睛,退卻了,不住的後退。
“公孫璟,你在害怕什麼?”彭淵開口。
永遠將自己立在執棋者的公孫璟,破天荒的將自己歸入了棋子的那一方,慌亂的彆開眼睛,眉頭緊蹙:“我會利用你的。”
彭淵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將人拉進了懷裡,不容置疑的抬起公孫璟的下巴:“公孫璟,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