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淵聽到了前麵沈明遠說的話,倒也不生氣,畢竟這裡都是阿璟種的石榴樹,沒說他沈明遠也有不是麼?
“四嫂是吃醋了嗎?不若等四哥回來,也讓四哥親手為你種下幾顆石榴樹如何?”彭淵將親手兩個字咬的極重,臉上卻笑盈盈的。
沈明遠捏緊了拳頭,冷哼一聲,快步上前。
眾人在花廳入座,隻是在場的長輩不少,除了公孫璟和沈明遠有座位以外,剩下的小輩都隻能站在自己父親的身後。
老帝師自然不會主動去關心彭淵,一心隻有這失蹤了大半年的孫子。“這半年來你去哪了?為何不給家中傳訊。”
公孫璟垂眸,斂去眼中的神色,“被歹人帶走後,吃了些苦頭,失憶了。故而沒來的及給家中傳信,還望祖父莫怪。”
“傻孩子!胡說什麼呢!如此,祖父怎會怪罪於你。”有了帝師的發話,家中其餘長輩也同時開口,寬慰公孫璟。
倒是無人提及站在花廳裡的彭淵,公孫璟抬眸,看向彭淵,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好在阿淵能及時找到,救治的及時才能保住孫兒的四肢和雙手。”
公孫承聽說四肢差點不保,眉頭緊蹙,又聽說救治及時,心裡的大石頭總算是放下了。將公孫璟的手拿過來仔細端詳,確認是真沒事才放下。
看向彭淵的眼神也略帶和善了些,“的確是該謝謝他。”
可在場的誰不是人精,公孫承幾乎是下一瞬就冷下臉來:“說!為何找到阿璟,卻不上報公孫家!半年杳無音訊,你安的是什麼心!”
也不知是對彭淵的不滿,還是夾雜著上次在大殿上的怒氣,一盞茶杯,狠狠的砸在彭淵的胳膊上。
彭淵沒躲,任由滾燙的茶水浸濕了他的衣衫,公孫璟頓時坐直了身子,緊張的看著彭淵。“祖父……”
沈明遠借著喝茶的姿勢,仔細的看了彭淵一眼,最終隻是淡淡的放下茶盞,一言不發。
彭淵笑笑,對於被潑茶,絲毫不介意。他要的隻有公孫璟那慌亂的神色就夠了:“阿璟受傷嚴重,不方便舟車勞頓。且,我們被大雪困在邊境的小城鎮裡,交通不便,訊息自然也不好傳出。”
“好個交通不便!堂堂玄羽閣閣主,竟然還有通訊不便的時候!”公孫承冷笑,對於彭淵的狡辯嗤之以鼻。
彭淵摸摸鼻子,對於謊話被拆穿,一點心虛都沒有。“您莫要生氣,阿璟身體好了之後,我們就回來了。”
“你們?哼!我公孫家可不認……”
“祖父。”一直沒說話的沈明遠突然開口打斷公孫承的話,“本王昨夜收到了阿瑜的傳信,他們已經班師回朝,陛下不日就能抵達京城。”
這個突兀的消息一出,頓時讓公孫承閉上了嘴,臉色緩和不少,也停了對彭淵的苛責。轉頭問沈明遠:“信是什麼時候發出的?”
“五日之前的信,不過也多虧了七弟夫的隼,不得不說,這玩意飛的是真快。”沈明遠對著彭淵笑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若不是它早就有主,本王當真想討來把玩一番。”
彭淵哪裡不知道沈明遠這是在賣自己人情,當下回道:“四嫂若是喜歡,明日我就讓玄羽閣訓練一隻……不,訓練一對隼,送給四哥四嫂。”
沈明遠沒搭腔,隻是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
原本劍拔弩張的氣氛被沈明遠攪合的無影無蹤,在場的眾人也都明白,這個沈王爺是站在彭淵這邊的。
同樣的,這婚是皇帝指的,所以彭淵的身後還有皇帝。這些信息都告訴眾人,惹不起,惹不起。
老帝師能為難他,是因為帝師是長輩,旁人若是想阻止這樁婚事,怕不是嫌命長。
公孫璟看著老帝師緩和了臉色,又想起了彭淵昨天忙活了一天準備的禮品。於是開口說道:“祖父,阿淵這次帶了很多特產給您,您不妨瞧瞧?”
“哼,玄羽閣的東西,老夫還看不上眼!”雖然這話說的很不客氣,但彭淵並不介意。
門外抬著各色禮物的小廝聽到訊息,趕緊抬著禮物進入花廳。
那些禮物被小廝們依次擺在花廳中央的空地上,層層疊疊堆得像座小山。
徑直走到一個紫檀木盒旁,彭淵親自掀開蓋子,裡頭鋪著厚厚的錦緞,錦緞裡臥著好幾支粗壯的山參。
看著年份至少有上百年,而且還是沒泡製的,新鮮又水靈。
“偶然淘到的,阿璟很喜歡,便帶來送給祖父。”小廝趕緊捧著盒子端給老帝師過目。
公孫承冷笑,他百年世家,什麼樣的好東西沒見過,山參罷了。
可等他看清楚的盒子裡的東西後,有些沉默,最終隻是看了兩眼,便揮手讓人端走。
“阿璟說祖父夜裡常看書到深夜,這是邊境墨山的暖玉,冬暖夏涼,據說能安神。”彭淵語氣恭敬,伸手將錦盒裡的玉擺件捧到老帝師麵前,“您或許用得上。”
“站回去,不用呈上來。”老帝師眼皮都沒抬,可搭在扶手椅上的手指卻微微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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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璟在一旁看得有些心疼,忙補充道:“孫兒也有一塊,冬日佩戴很舒服,是阿淵特意尋來的。”
奈何老帝師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彭淵也知道,這些並不對公孫承的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