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淵開心的看著公孫璟大展身手,他作為一個後勤人員,公孫璟需要什麼,他就準備什麼。
安置了流民,彭淵和公孫璟到了漳河大堤,河水渾濁,巨浪拍打著堤壩,潰決的缺口處水流湍急,幾個兵卒正忙著往缺口裡填沙袋,可沙袋剛扔下去,就被水流衝走了。
“這樣填不行,得先打樁固定。”公孫璟皺著眉,指著缺口處,“讓兵卒們砍些大樹來,在缺口兩側打樁,再用沙袋填中間,這樣才能把缺口堵上。”
彭淵立刻讓人去附近的山林裡砍樹,又親自帶著兵卒們打樁。他用上內力,一斧頭下去,大樹就斷了,兵卒們見國公爺都親自上陣,也都乾勁十足。
可剛打了幾根樁,就聽有人喊:“不好了,上遊又發大水了!”彭淵抬頭一看,隻見遠處的河水翻滾著,像一條黃龍似的衝了過來。
當下扔了手中的斧頭,抱起公孫璟就往高處撤去。
“快撤!”公孫璟知道自己跑不快,索性趴在彭淵的肩頭對著身後的兵卒大喊一聲。
剛跑開沒幾步,就聽“轟隆”一聲,剛打的樁和填的沙袋都被洪水衝得無影無蹤,缺口反而更大了。
彭淵看著眼前的洪水,臉色凝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找個更穩妥的法子。”
他記得後世用來抵抗洪水缺口用的是巨大的土方車作為奠基石,可現在這個時候,他要去哪裡弄土方車?
想了想,對公孫璟說:“這樣下去不行,沒有大型物件堵住缺口,再多的填充物都會被卷走。這附近哪裡有山石?”
“山石?”公孫璟眼睛微眯,仔細回想看過的地圖,“有!可,現在才開采完全來不及,且運輸也不方便。洪水隨時都會來……”
公孫璟猛然抬頭,盯著彭淵看,他明白了,彭淵要用空間的收納能力。“阿淵,不行!”
這樣驚世駭俗,會被當作異類,而且暴露了的話,彭淵會有危險。
“彆怕,沒事的。人命要緊,我有我的辦法。”彭淵安撫的親了親公孫璟的發絲,公孫璟揪著他的衣衫搖頭。
彭淵把他交給玄羽閣的暗衛,讓他們務必保護好公子。“剩下的,隨我去找山石,開山取石,用石頭堵住缺口。”
公孫璟來不及拒絕,眼睜睜的看著人離開。貝齒咬著唇,看著身後狼狽的兵卒,狠了狠心,沒再去管他。
指揮著兵卒離開這裡,並劃出了安全區,將能轉移的人都轉移走。
派出一小隊兵卒,穿街走巷,用竹棍探查,看看有無遺漏的沒撤離的百姓。
這裡剛安排好,安置營裡又出事了。
“大人,不好了,安置營裡很多人都上吐下瀉,怕是有時疫啊!”來報的兵卒一臉菜色,嘴唇哆嗦,不是還好,一旦被確認是時疫,那在場的人,大多都不會有好下場。
“胡說什麼!尚未查明緣由,不可胡亂造謠!”
公孫璟在玄羽閣暗衛的保護下,一路往安置營走去。剛進去就看到很多人都腳步虛浮,臉色蒼白,營地上上空縈繞著一股酸腐味。
“什麼味道!快拿石灰水來!”玄羽閣的暗衛製止了公孫璟還要繼續探究的步伐,對他搖搖頭,“公子,裡麵怕是不方便探查,請您稍等。屬下讓玄羽閣的大夫進營地先探查一番。”
公孫璟很著急,他本身自己就是大夫,與其等著旁人的診斷,不如他自己親自去看。
可暗衛不讓他進去,所以隻能在營地外著急的踱步。
玄十拿了新的覆麵,碰到公孫璟的麵前,“公子,您戴上覆麵,也好抵擋一二。”
公孫璟看了看,點頭同意,他剛戴上覆麵,玄羽閣的大夫就回來了。
“公子,初步探查不是時疫,隻是這裡條件簡陋,飲水和居住條件太差,這才導致了營地裡的人上吐下瀉。”
“沒有乾淨的水源嗎?”這是很嚴重的問題。
“洪水來的突然,城中大多的水源都遭到了汙染。醫官已經讓人取了沉澱的上層水,燒開飲用。”
情況比公孫璟想的還要嚴重些,“那米糧呢?可是乾淨的?”
“皆是搶救而來的,多少都沾有洪水,但都洗淨了,可以食用的。”醫官怯懦的回道。
“可以食用?讓安置營的所有人都上吐下瀉?”公孫璟知道現在不是遷怒的時候,而且,這種情況,能有糧食和水源已經很不容易了。
可,看著這麼多人皆是腹瀉嘔吐的症狀,他心中就窩火。
“停止飲用和食用營地裡所有的食物和水源,玄羽閣會儘快運送乾淨的水源和食物。”公孫璟眼神無意間掃過洪峰經過的地方,看著洪水中摻雜的沙石樹木和疑似人類的模糊影子,歎了口氣。“安排一隊人,打撈屍體,撈到了就地焚燒,不得耽擱。”
醫官領命下去了。
安置營裡,草藥味混著潮濕的水汽在空氣中彌漫。
公孫璟剛處理完水源管控的事,又被幾個兵卒圍著稟報。
“公子,西邊帳篷有好些人都咳得厲害,玄羽閣的大夫說是受了寒,可藥剛喂下去又吐了。”“東邊那片帳篷的稻草不夠,夜裡兵士們凍得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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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璟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沉穩:“去把玄羽閣運糧車的油布拆下來,給缺稻草的帳篷擋擋風。西邊帳篷那邊,讓醫官換些溫和的草藥,煮成稀湯少量多次喂,再找幾個乾淨的陶罐,裝些熱水給他們暖著身子。”
“派出人去尋找乾淨的水源,同時在乾淨的水源旁留守士兵,看管好,一旦發現水源被汙染,第一時間稟告。”
“藥材已經運送到縣衙,讓人計量入庫,按照藥方取用。再派個人,把縣令找來。”
他剛吩咐完,就看到林小武挎著藥籃,跟在戚木身後跑了過來。林小武臉上沾著些藥汁,額角沁著汗,“阿璟,草藥不夠了,好多人都受了傷,還有骨折的,不宜搬運,需要去往安全的地方養傷。”
聽著林小武的彙報,公孫璟眉頭蹙緊,這還隻是城中一小片區域。
戚木站在一旁,身姿挺拔,手裡還拎著半袋剛磨好的藥粉:“營裡有三個骨折的兵士,醫官說需要夾板固定,可現在找不到合適的木板。”
公孫璟點頭,立刻讓人去搜尋物資,拆找廢棄的木床,“把床板劈成合適的長度,打磨光滑,再用布條纏好,送去醫官那裡。”
這邊瑣事剛理出些頭緒,彭淵回來了,滿身塵土,褲子上全是泥漿。拉著公孫璟就走,行色匆匆。
“如何了?”
“不太好,什麼都缺,水源和糧食都被洪水汙染,吃了上吐下瀉。”公孫璟搖頭歎氣,情況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些。
“不急,咱們有糧食,也有水源。山石也在挖取,最快明天就能堵住堤壩。”彭淵想抱抱公孫璟的,可是他身上太臟了,隻能親了親公孫璟的臉頰作為充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