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霜回到家,把下午拍的照片衝洗出來,他拿起康保國的照片仔細看了一下,想不出個所以然,於是拿著照片,穿上外套出門,往隔壁宴淩家走去。
宴淩吃完飯後,在客廳看報,見宴霜來找自己,想到今天他去報社應聘,就問道:“你應聘上報社記者了嗎?”
宴霜支支吾吾說道:“呃,今天沒去。”
宴淩驚訝,“怎麼回事?”
宴霜沒有正麵回答,反而聊起下午機緣巧合下,在保安局參加表彰大會的事,拿出宴澧和康保國的照片給宴淩看,狀似不經意地問出心中疑惑,想讓宴淩幫忙查一下慕幽笛和康保國的底細。
宴淩隻看一眼那照片就扔在一旁,定定看著他,臉色凝重。
“你剛回國,很多事不了解,有些人有些事不要好奇,這不是你能打聽的事,他們你我都惹不起,彆給家裡惹事,安安分分找個工作賺錢,找個女人成家,過好自己的日子,還有,曦苑那裡也儘量少去。”
宴霜皺起眉頭,沒想到宴淩會這樣說,看來讓宴淩幫忙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他連忙轉移話題,兩人聊了一會兒,他就告辭離開。
宴淩看著宴霜離開的背影,眼眸微眯,他太了解自己這個六弟,剛才自己這番敲打警告,六弟是一點兒都沒聽進去,他那種性子不弄清楚肯定不會死心。
宴淩緩緩靠在沙發上,看向窗外的夜色,歎口氣。他不是不能幫忙,而是不想幫忙,誠如他所說,這些人是他們三兄弟惹不起的人,他的話並不是危言聳聽。那兩個人他早就暗中調查過,身份都不簡單,兩人的恩恩怨怨他心中有數。但為了全家著想,他不希望六弟摻和進去。
他希望宴霜能明白他的苦心,不過顯然,這個弟弟的性格是不撞南牆不回頭。
第二天,宴霜再次出現在曦苑門口。
他想了一夜,有些事他始終放不下,尤其慕老板和慕幽笛太像了,他時常將兩人重合在一起。既然彆的路走不通,隻能自己親自出馬,他打算暗中悄悄跟蹤慕老板,看他到底是什麼人。
下午的戲散場後,宴霜跟著貴太太們走去後台。
今天慕老板壓軸演出了《長生殿》,這是他風寒病愈後第一次演出,軍閥太太們迫不及待跑到後台獻花獻禮,慰問一番。
宴霜也手捧一束花,默默跟在眾人後麵。
慕老板見到人群中的宴霜,眼神微微一閃,她知道宴霜盯上了自己,腦殼頓時開始嗡嗡疼。
昨天跟蹤自己的那輛黃包車,他不是沒發現,隻是不想打草驚蛇。昨晚他讓人盯梢那輛黃包車,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覺下手,但在知道是宴霜後,她最終還是收手了。
宴霜幾次三番的試探和跟蹤,讓慕幽笛明白,宴霜已經對自己起疑,他隻能加快複仇計劃,事成之後儘快離開京城,這樣,他們就不會再有交集,這種結局對誰都好。
大家在會客廳聊了一會兒,貴太太們就起身告辭,隻剩宴霜一人還留下來。
慕老板見宴霜遲遲不走,知道定然有事,至於什麼事,她約莫能猜出來八九分來。
宴霜見慕老板看向自己,笑了一下,說道:“不知道慕老板肯不肯賞臉,一起吃個飯?”
慕老板一愣,竟然猜錯了!本以為宴霜會打聽昨天的事,或者以此為要挾,沒想到他留下來隻是想請她吃飯?
這個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慕老板皮笑肉不笑,推辭道:“慕某今夜已有安排,隻怕要辜負宴公子的盛情邀請了。”
果然被被拒絕了,這樣的結果在宴霜的意料之中。
宴霜並不氣餒,他盯著慕老板看了片刻,忽然上前,湊近她的耳邊,輕聲說了三個字:保安局。
慕老板瞳孔驟縮,他果然知道!
心念一轉,慕老板想著對方是不是在詐他?於是鎮定下來,側頭疑惑道:“什麼保安局?慕某不懂宴公子的意思。”
“無妨,待會兒便懂了。”宴霜低低地笑了兩聲。
他湊近慕老板,深深嗅了一下她側臉透出的特殊味道,幽幽說道:“這股味道我昨天聞到過,這種植物很罕見,我有幸曾在一個部落叢林裡見過,至於它的用途,也略知一二,慕老板,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麼?”
他抬手伸向慕老板的臉,想摸一摸這張違和的臉,但被慕老板躲開了。
宴霜也不以為意,施施然走回沙發坐下,微微一笑,再次問道:“今夜共進晚餐,如何?”
慕老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並沒有立刻回答。此時,她心中泛起驚濤駭浪。她小心行事,卻沒想到竟是味道暴露了自己,或許是自己太熟悉這種味道,以至於沒有察覺這是個隱患,他很慶幸宴霜不是對家,不然
考慮半晌,慕老板盯著宴霜,說道:“好。”
不過,他也警告宴霜,“我的事你最好彆插手。”
宴霜見他答應,心情大好,對於他的警告全然不放在心上。
他聳聳肩,對慕老板說道:“我並不想插手,隻想弄清楚一些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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