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諄娘還未開口，倒是晏雪初先出了聲問：“你怎麼來了？”
“孫家敗了，我已無其他去處。”孫文軒道：“當初要不是你救了我，隻怕早就沒了性命。我知道你不喜孫家和晏家，也知你如今嫁了人家，更不需要我照顧些什麼。”
“可你母親小時候待我不錯，我就是想為你做點什麼，眼下我沒有片瓦遮頭的住所，在京城唯有你這麼一個親人，我想留下，讓我打雜燒火洗衣都成。”
孫文軒的話說到最後略帶幾分淒慘的可憐，“隻要有個住的地方，有口飯吃就行。”
晏雪初的視線在孫文軒的身上掃了又掃，發現他身上穿著舊衣，在還有陰冷寒意的春季裡，腳下隻踩著兩隻並不防寒的草鞋。
似乎是注意到晏雪初的目光，孫文軒有些窘迫的漲紅了臉，雙手緊張得不知該往哪兒放。
晏雪初收回目光，問他：“你怎麼來的？”
“我……走路來的。”他身上的錢不多，隻能留著買食物。
一路走來，他腳上的鞋早已磨破，便沿途拔了些草做鞋趕路。
安陽城距離京城路途遙遠，若是光靠腳程肯定是要走上許久的。
想到這兒，晏雪初眸中掠過一絲異樣，沉默半晌才再次出聲，“真的打雜燒火洗衣都成？”
孫文軒眼眸一亮，立即點頭如搗蒜般道：“真的真的，我……我什麼都可以做的，還可以不要工錢。”
然後晏雪初轉而對杜諄娘說，“諄娘，以後他便是醫館的夥計了，打雜或是什麼的都可以交給他，再給他在這裡安排個屋子，再讓薛恒去買幾身乾淨的衣裳給他。”
“好。”杜諄娘道。
“以後你就住在醫館裡，幫我守著醫館。”晏雪初對孫文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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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孫文軒臉上滿是笑。
接著他便跟隨杜諄娘而去。
杜諄娘推開窗，一陣飛塵飄了出去，她抬手在鼻尖揮了揮，繼而道：“我們都不住在醫館，這裡的屋子都是灰塵，這間屋子給你住，等會兒你自個收拾一下吧。這屋子的采光並不好，你若是介意可以……”
“不介意不介意。”孫文軒環視了屋子一圈，滿意的說：“我隻要有片瓦遮頭便很滿足了。”
相比他以前那種暗無天日的生活，眼下的環境對他而言就是極好的。
況且他這次來到京城，是為了投奔，可不敢有其他過分的要求。
“你識得我們小姐的母親？”
剛才杜諄娘在聽他和晏雪初的對話時，聽到他提及她的母親，所以就想問一問。
“是。”孫文軒頷首道，“雪初的母親，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我雖是庶子，但姐姐待我如同親弟弟般。”
“當年姐姐被下堂送回到安陽城，那時候父親病重，本來是想要接回姐姐的，但孫李氏和孫斌予卻從中作梗，為了謀得家財，他們將我關押數年，最後還想著用我為他們賺得一份利益。”
說到此處他不禁冷笑起來。
好在那會兒他拚儘性命，才苟延殘喘的活了下來。
“對了，你當初既然是陪著姐姐回來的，她可曾提到過孫文軒？”
他凝視著杜諄娘，指了指自己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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