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把手給我。”百裡陌重複著剛才的話。
晏雪初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伸出手去。
哪知，百裡陌的指尖瞬間就搭在了她的脈搏上。
晏雪初立時反應過來，但為時已晚，百裡陌語氣冷硬，“彆動！”
“二師兄……”
“安靜，彆說話！”少年聲音低沉，夾雜著一絲不容人拒絕的口吻。
晏雪初抿著唇，隻好安靜下來。
接下來便是在良久的等待中，百裡陌探著她的脈，眉頭漸漸擰起，雋秀的臉龐也隨之變得凝重起來。
晏雪初看著他臉上神情的變化，心跳聲瞬間響徹在她耳邊，當即緊張了起來。
如今她雖然身體恢複了，但她的醫術從小便算是跟著百裡陌學的，她的身體如何，探了脈象便很難再隱瞞下去。
百裡陌緩緩抬眼看向她，語氣帶著凝重，“你的脈象如今雖平緩有力，看似無虞，實則暗藏隱憂。你的氣血曾有大虧，眼下雖未至大病之境，卻如大廈之基，有了裂痕，體弱難免，纏綿難愈。”
晏雪初聞言忙抽回手，朝他笑了笑說，“二師兄你這說的未免恐怖了些，我就是最近身子不太好而已，沒有二師兄說的這般嚴重。”
“昭昭，你我自幼相熟，你的醫術是跟我互學的，從前我們學醫便是護探彼此的脈象，從中習得基本的醫理，你的脈象如何我從小便知。如今氣血雙虧，若非是遇到性命之憂的危險，你怎會如此？”
從跟隨著母親來到京城，見到她的那一刻起，他便瞧出了，她的麵容雖未見憔悴，卻透著幾分不健康的蒼白。
“你受過很嚴重的傷！”
他十分的篤定的陳述這句話，雙眸幽深的凝視著晏雪初的雙眼。
晏雪初怔愣，囁嚅著唇低聲地說，“我是受過傷，不過都是些小傷，其實王爺已經為我及時調養了，請的還是宮中的名醫，如今我已經恢複，隻要多吃些滋補之物，這虧空是能慢慢補上的。”
“你的氣血虧成這樣，是不是為了解我身上的毒？”百裡陌沉聲地問，眼底盈滿了想要知道答案的迫切。
看著百裡陌的雙眼，晏雪初下意識的移開與他對視的目光，輕笑道：“二師兄說什麼笑話呢，是師父四處雲遊收集到的藥材，才解了你身上的毒，這怎會與我的氣血有關？”
“你每次撒謊時，都不敢直視人的眼睛。”
百裡陌徑直拆穿，冷聲道：“晏雪初，我不是三歲小孩，我從小待如親妹妹，視你為最好的玩伴兒，你的體內有毒，你是當真覺得我探不出來？”
晏雪初抿唇沉默著。
“小時候有一次，我見到你紮破手指將血滴入了我喝的藥碗裡，我曾問過你手指是如何傷的？你隻說是采藥時，不小心被紮的。”
“有些事情，我不敢說，也不敢問。我知道母親為了我的毒，一直都很責備自己，可直到你的出現，我的毒性得到了克製，我自己是多多少少能感覺得到的。”
“每次你隻往藥裡加入一滴血，我知道這並不致命，便一直都沒有拆穿。因為，我就是個自私的人，我也想要活著，想要好好的活著，行走在陽光底下，能行走很長很長的路……”
就是這心中的貪念，他竟無視了她在這背後承受了多少的痛苦。
“二師兄……”晏雪初小聲的喚著他。
沒有想到她做的一切，竟早就被他知道了。
“直到這一次，我從那浸泡的藥浴之中醒來，即便用再多的藥材遮掩，我還是發現藥浴之下有人血，在這世間唯有你的血能壓製住我身上的毒，而今毒能解，若是沒有你供給大量的血液，如何能形成那血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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