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時分,隨著不遠處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床榻上,約莫十歲左右的女童似是夢魘了一般,蒼白的唇齒間不斷溢出些許囈語。
“師傅,師姊?……阿寧不走……”東漢時期,師姊?是師姐的意思。”
“您可算是醒了!”
默默將榻上女子剛才的話一一記下,門外,一身著淺褐色直裾,梳著簡單雙髻,做侍女打扮的少女很快緩步而來。
對方身後,還跟著個端著粥食,亦步亦趨的小侍。
見安寧似有醒來的意思,這才親自從下人手中接過藥,含笑著上前,圓鼓鼓的臉蛋兒,外加一雙月牙般的眼睛在此刻格外討喜。
到底是當地豪族,顯然規矩極佳。
心下這般想著,卻不妨礙醒來後,安寧第一反應拖著身子往後退了一步,也不說話,隻瞪著一雙大眼睛,小小的人兒,看向來人的目光中充滿著戒備。
尤其在下意識伸向胸口,卻發現內裡空無一物時,洗乾淨後,那張本就蒼白的小臉更是肉眼可見白了下來……
將眼前女郎反應收入眼中,為首的侍女,也就是阿巧笑容卻愈發和善了些。
心道:想來夫人之前的猜測是對的,眼前這女郎果然身份不一般。
其實原本對於這次女郎救下的人,夫人雖答應了安置,心下卻並不大喜。畢竟這些年天災頻頻,城外流浪兒不知凡幾,偶爾也有幸運兒偷摸著進城的。
發現了,也多是被人很快驅逐出去。萬一身上有什麼病啊,災啊的。
也就女郎年歲小,心地軟,又是頭一次出門兒,才會不懂這些,隨意帶人回府。
心下這般想,丫鬟阿巧笑容卻愈發清甜了起來,順手將手中放著食物的托盤放下:
“女郎您可是要尋那方玉瓶?”
安寧忙不迭點頭。
明明餓極了,眼前小女郎目光卻看也未多看一眼麵前的食物,隻目光炯炯的盯著眼前之人。
“那是我師……”
話音落,似是反應過來,榻上女郎下意識抿了抿唇,很快改口:“是我的藥瓶。”
言畢又盯著人一字一句道:
“我的東西,你們不……咳咳,不可以拿走!”
看來這東西確實很重要了?
阿巧下意識想到,不過確實,不說內裡的東西,光是那方玉瓶都不似凡物。
便又很快笑道:
“女郎放心,剛才奴婢們為女郎您換衣物時,東西許是不小心掉到哪了,您不要著急,先用些飯食,奴婢這就遣人去找找。”
定定地看了人好一眼,安寧這才沉默著坐了回去。
但眼前香噴噴的粥食,這會兒卻依舊沒有絲毫要動的意思,哪怕餓到渾身虛軟,也隻呆呆倚在榻前,不曉得再想些什麼。
好在不多時,幾位丫鬟“努力”下,那方消失已久的小玉瓶就被尋了回來。
反複確定裡麵東西沒有少後,安寧臉上這才多了生氣。旋即端起重新上來的熱粥,慢騰騰的用了起來……
觀對方動作,雖有些急切,顯然是這陣子餓極了之故,但一舉一動卻不帶半點兒粗俗,顯然必然受過良好的教養。
待榻上之人用好後,阿巧這才緩緩退下。
正房
張氏正端坐在案,細心盤算著這陣子家裡的開支,聽著下首侍女事無巨細的稟報,也隻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雖說有些意外,女兒第一次出門救下的小女郎,還是個頗有來頭之人。
不過再有來頭,隻看那女郎之前的情景便可看出,對方家中,或者師門必然是出了不小的事端。
如今充其量也隻是個孤身一人在外的小女郎罷了。
不過既有出身,不似尋常百姓之流,甄家也不可過於怠待,合該以禮相待才是。
思及那方玉瓶材質的珍稀,以及玉瓶打開的瞬間,那股彌漫在整個房間內,淺淺聞之便令人舒適不少的藥香。
連之前的大夫也並未看出什麼。
張夫人先秦兩漢時期正氏同樣隨本姓,稱夫人)複又微微擰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