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赫然是校園論壇那個扒皮帖的截圖。
雲洛曦瞳孔驟縮，胸口像被無形的手攥緊，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你...你怎麼會......”
“為什麼不告訴我？”席修硯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疼惜，“你是我旗下的主播，遇到這種事，公司可以幫你解決。”
雲洛曦死死咬住下唇，直到有些刺痛才鬆開。
她強撐出一個笑容：“已經解決了，同學們都很支持我，帖子也被刪了……”
“雲洛曦。”席修硯突然連名帶姓地叫她，聲音裡帶著前所未有的強勢，“看著我。”
她下意識抬頭，對上他深邃如海的眼睛，那裡麵翻湧的情緒讓她心驚。
“在我麵前，你不用假裝堅強。”他聲音放柔，像是怕嚇到她，“難過就說難過，生氣就說生氣，想哭就哭出來。”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打開了雲洛曦心底那道鎖。
“很醜，對吧？“她勉強扯出一個笑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那才是我真正的樣子。”
一滴淚水毫無預兆地滑落，在路燈下折射出晶瑩的光。
席修硯呼吸一滯，伸手想替她擦淚，卻在半空停住，最終隻是遞過一張紙巾。
“為什麼要哭？”
雲洛曦搖搖頭，淚水卻落得更凶。
席修硯解開安全帶，傾身靠近她，卻又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一切都不是你的錯，彆哭。”
他的氣息帶著淡淡的雪鬆香，溫暖而令人安心。
雲洛曦抬起淚眼，透過朦朧的水霧看著他：“席哥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兩人的距離近到能聽見彼此紊亂的呼吸聲。
席修硯目光緊鎖在雲洛曦的臉上，她泛紅的雙眼，因為緊張而微微腫起的嘴唇，都讓他的心跳愈發失控。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體溫在升高，被壓製的情愫在心底瘋狂滋長。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努力克製著內心那股想要將她擁入懷中的衝動。
“就因為這個？”席修硯艱難開口，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因為那些照片？”
“那不是普通的照片。”雲洛曦聲音顫抖，“那才是真實的我。現在的我，是靠醫美和減肥才變成這樣的。席總喜歡的，不過是這張經過修飾的臉……”
“所以呢？”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維持平穩，“這就是你一直拒絕我的理由？”
雲洛曦睫毛輕顫，淚水模糊了視線：“我不值得你喜歡，現在的我隻是個假象……”
“不是。”席修硯突然打斷她，聲音堅定，“我喜歡的是彈琵琶時專注的你，是直播時努力逗觀眾開心的你，是明明受了委屈卻還會為彆人打抱不平的你……”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曦曦，你值得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至於過去...那隻是造就現在這個你的一部分，僅此而已。”
雲洛曦怔怔地看著他，淚水模糊了視線，卻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真誠。
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十分卑劣。
“我曾經對你的表白一直作數，曦曦，你重新告訴我一次，你也是喜歡我的，對麼？”
“席哥，我……”她聲音輕顫，“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歡你，還是隻是因為你對我的好，我不知道。”
席修硯眸光微動，“我有個驗證的辦法，要不要試試？”
“什麼辦法？”雲洛曦眨了眨眼，長睫上還掛著淚珠。
席修硯伸出手，輕輕覆在她的手背上：“這樣，討厭嗎？”
雲洛曦一愣，臉頰微微泛紅。
男人唇角染上笑意，與她十指相扣：“那這樣呢？”
雲洛曦搖了搖頭。
下一秒，席修硯突然傾身將她輕輕擁入懷中。
雲洛曦整個人僵住，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和有力的心跳。
“這樣呢？”他在她耳邊低聲問，溫熱的氣息拂過耳畔，激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雲洛曦耳尖發燙，聲音細若蚊蚋：“不...不討厭。”
席修硯低笑一聲，鬆開懷抱，卻仍與她十指相扣：“最後一個問題。”
他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她，聲音低沉而溫柔：“我可以吻你嗎？”
雲洛曦瞪大眼睛，條件反射般捂住嘴：“不行！”她聲音裡帶著羞惱，“隻有...隻有男朋友才能...…”
話未說完，她自己先愣住了。
席修硯眼中笑意更濃，拇指輕輕摩挲她的手背：“我們不是親過嗎？那我現在是不是你男朋友？”
“那不一樣！”雲洛曦羞紅了臉，“那次是你...是你突然...…”
席修硯突然湊近，在她捂住嘴的手背上輕輕一吻：“那現在呢？討不討厭？”
雲洛曦心跳如鼓，嗔了他一眼，泛紅的臉頰像是熟透的水蜜桃，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席修硯低笑一聲，稍稍退開，雙手捧起她的臉。
月光如水，她淚眼朦朧的樣子平添幾分楚楚動人的風情，美得驚心動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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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修硯的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從副駕駛座儲物盒裡取出一個絲絨盒子。
“本來想找個更正式的場合……”他輕笑一聲，修長的手指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條精致的鑽石項鏈，“但現在，我等不及了。”
雲洛曦瞪大眼睛，項鏈上的鑽石在燈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芒，吊墜是一顆淚滴形的粉鑽，周圍環繞著細小的白鑽，像眾星捧月般耀眼。
“這是……”
“曦曦，”他的聲音低沉溫柔，“從第一次在直播間見到你，我就被你吸引。”
“我知道你擔心我們之間的差距，但對我來說，你本身就是最珍貴的寶藏。曦曦，做我的女朋友好嗎？讓我用一輩子守護你。”
雲洛曦沒想到他竟然早有準備，她垂下眼睫，讓人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
俗話說得好，太過容易得到的人或物，往往不會被珍惜。曖昧期之所以最令人上頭，正是因為那種若即若離、欲拒還迎的朦朧感，像隔著一層紗看花，最是撩人心弦。
鑽石的冷光映在她輕顫的睫毛上，她知道，此刻若是答應，反倒會打破兩人之間微妙的張力。
席修硯這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早就習慣了一切儘在掌控，她需要讓他嘗到患得患失的滋味，才能將這份心動釀成更濃烈的執念。
日後若有變故，對她，對她的孩子的處境都會更好。
雲洛曦為難地咬著下唇，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可是，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