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於鶯聽得心頭火起，強壓著怒氣：“王媒婆，多謝您跑這一趟，隻是我家閨女年紀還小，我們做爹娘的還想多留兩年，暫時沒有說親的打算。”
媒婆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你這說的什麼話？花期可不等人！十五六正是說親的好年紀，再留可就留成老姑娘了！那李家小子多好的條件？讀書人，將來大有前途，錯過了就太可惜了。”
隻是雲母打定了主意，無論王媒婆說什麼，她都堅持那套說辭。
王媒婆做這行最擅長的就是嘴皮子和察言觀色，見人這般堅決心裡也有了底，不過這對，聽說這孩子之前被抱錯了，這回來也才幾個月，確實再留兩年也是合情合理。
她也不是那種死纏爛打的人，當下便順著話頭說起了雲家三個兒子，這個趙於鶯確實比較關心，兩人還算聊得愉快，隻說要是有好姑娘，麻煩王媒婆跑一趟，王媒婆連連應好。
她站起身，親熱地拍了拍趙於鶯的手：“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回頭我就去李家說道說道。這麼好的閨女，確實得仔細挑揀，不急在這一時半刻。”
離開前，眼睛卻又忍不住往雲洛曦房門方向瞟了一眼，這麼俊俏的女娃子，再等兩年，雲家不知得被多少人踏破門檻。
送走王媒婆，趙於鶯關上院門，臉上的笑意徹底沉了下來。
那個李萱草，昨日才跟她說了不急，今日就攛掇媒人上門，她深吸一口氣，壓下火氣，轉身去了雲洛曦屋裡。
趙於鶯走到榻邊坐下，看著女兒精致卻還帶著幾分稚氣的側臉，心頭微軟，語氣也放緩了些，“曦曦，娘想跟你說件事。”
雲洛曦狐疑看著她，那雙眼睛像一汪湖水，清澈乾淨，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
她拉起雲洛曦的手，輕輕拍了拍，“你還小，爹和娘的意思，都是想再多留你幾年。女兒家成親太早終究對身體不太好。”
“這兩年，娘好好幫你物色一個懂得疼人、配得上你的好男兒，絕不會讓你受了委屈。”
她生怕女兒誤會什麼，把話說得很清楚。
這觀點和她不謀而合啊。
她反手握住趙於鶯粗糙卻溫暖的手，“我不急，還有三個哥哥還沒成親呢，一年娶一個嫂子進門，我都還要等三年。”
“這……”
三年後，女兒都過了十八歲，在彆人眼中都要成老姑娘了，她沒想拖這麼久的。
她看著女兒恬淡的神情，突然靈光一閃，手微微用力，“曦曦，你跟娘說，你對那鐘離少爺是個什麼想法？”
“叩叩叩。”
院子外麵此時突然響起了急切的敲門聲。
“誰呀？”趙於鶯大聲詢問，起身去開門。
雲洛曦看了眼空間裡的光屏，嘴角輕輕上揚。
趙於鶯打開院門，門外站著的正是鐘離玨。
少年一身月白錦袍立在細雪中，肩頭落了薄薄一層白，臉頰鼻尖凍得微紅，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嬸子，我、我聽說……”
他話未說完，目光已急切地越過趙於鶯的肩膀，投向院內，似乎在搜尋那個牽動他心神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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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於鶯見他這副模樣，心中已猜到大半，側身讓開：“鐘離少爺來了，快進來吧，外麵冷。”
鐘離玨幾乎是立刻邁步進來，腳步甚至有些急切。
他一眼就看到倚在房門邊，正靜靜望著他的雲洛曦。
她穿著那件雪白的兔毛鬥篷，烏發如雲，襯得小臉愈發精致剔透，琥珀色的眸子在冬日黯淡的光線下，仿佛蘊著流光，好看得讓他心尖發顫。
隻這一眼，鐘離玨就覺得自己的心跳漏了好幾拍，所有在路上打好的腹稿瞬間忘得一乾二淨，大腦一片空白，隻剩下一個念頭：他不能讓她嫁給彆人！絕對不能！
“雲、雲姑娘……”他喉結滾動了幾下，聲音乾澀，是顯而易見的緊張。
“我想單獨與你說幾句話可以嗎？”他突然鼓起勇氣。
趙於鶯進了灶房，不知為何，她有些緊張，捏了捏掌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堂屋內，兩人相對而坐，鐘離玨脊背挺直，緊張得連眼睛都忘了眨。
雲洛曦抬起手在他麵前揮了揮，“乾嘛呢，發什麼愣？”
鐘離玨猛地回神，臉頰隱隱發燙，“我、我聽說……今日有媒婆上門了？她來做什麼？”
話一出口，他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這問的是什麼蠢話！
豈不是顯得他整日盯著雲家動向，心思不正？
雲洛曦慢條斯理地攏了攏鬥篷，撐著下巴看他，眼尾微挑，“媒婆上門，自然是來說親的。怎麼，你連這個也要管啊？”
“說親？！”這兩個字像針一樣刺進鐘離玨耳朵裡，他猛地站起身，帶得身下的椅子都發出一聲刺耳的摩擦聲，“給誰說親？是你嗎？是誰這麼膽大包天？你……你答應了？”
他急得語無倫次，哪還有半分平日裡的跳脫不羈，活像隻被踩了尾巴的貓。
雲洛曦看著他這副急赤白臉的模樣，她故意停頓了片刻，欣賞夠了他的緊張，才慢悠悠開口：“白水村李童生家啊，說是明年要考秀才，前途無量呢。”
她頓了頓，纖指拈起桌上果盤裡的一顆冬棗，輕輕把玩著，語氣輕飄飄的，“我娘正考慮著呢。畢竟，秀才娘子，聽著似乎也不錯？”
“不行！”鐘離玨幾乎是脫口而出，“那算什麼前途無量？一個童生而已，能不能考上秀才還未可知！就算考上了又如何？不過是剛邁入門檻！”
他急步走到雲洛曦麵前，眼睛緊緊鎖著她，“雲姑娘，你……你千萬彆答應！那種人，他根本配不上你！”
“哦？”雲洛曦抬眸，琥珀色的眸子裡漾開一絲極淺的笑意，“那依你看，什麼樣的人才配得上我？”
ps：為了讓你們早點看到下一章，大半夜的，我真是拚了老命了，驕傲自豪，哭唧唧～沒電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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