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帶著一種令人牙酸的摩擦感。
“你們的手,牽在一起。你們的眼神,黏在一起。你們的心,早已被肮臟的念頭玷汙!這樣的人不配離開這裡!必須接受淨化!”
話語落下的瞬間,地下室內的溫度驟降,牆壁上油燈的火焰瘋狂搖曳,那些模糊的人臉輪廓掙紮得更加劇烈,無聲的尖叫仿佛化作尖刺,狠狠紮向耳膜。
“淨化?什麼意思?”
女人似乎很享受他們提問的過程,枯槁的臉上扭曲地擠出一個類似笑容的弧度,“淨化啊——就是讓把你們這身臟血,一滴不剩地放乾淨。”
她頓了頓,空洞的眼窩似能穿透衣物,貪婪地舔舐著兩人瞬間緊繃的肌肉,“不過嘛,我今天心情好,你們有得選。要麼,兩個人一起放乾全身的血,完成淨化……要麼,就讓其中一人,替另一個,扛下兩份‘淨化’的滋味。”
“當然,選後者的話,得另一人願意‘自願’放棄這份‘榮耀’才行。通常啊,這會是一場……有趣的考驗呢。”
一人承受雙倍的痛苦?
這哪裡是什麼選擇,分明是逼他們互相捅刀、彼此背叛的毒計!
雲洛曦腦海中瞬間閃過江零雪和許厭君的名字。
江零雪能活著出去……難道是因為許厭君替她承受了所有?
“你記得江零雪和許厭君嗎?”雲洛曦立刻追問,目光緊緊鎖住女人那張可怖的臉,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反應。
女人摩挲著自己白皙手背的動作微微一頓,歪了歪那顆可怖的頭顱,似乎在回憶。
片刻後,她發出“嗬嗬嗬”的怪笑,像是破風箱在拉扯,渾濁的涎水順著嘴角滴落,“祭品?我不需要記住祭品的名字。”
“祭品?”閆妄抓住了這個詞,墨色的瞳孔銳利如刀,“什麼祭品?”
女人像是聽到了很有趣的問題,蔥白手指指向自己的臉,又緩緩滑過自己與臉龐截然不同的、光滑細膩的脖頸和手臂皮膚,“我的皮膚,好看吧?還有我的頭發,是不是又黑又亮?就差一張臉了……隻要換上一張年輕漂亮的臉,我就可以恢複成從前的樣子了,不,是比以前更美。”
“男人不都喜歡年輕漂亮的女人嗎?”她盯著閆妄的方向,即使五官扭曲,也從她詭異的臉上都能濃濃的嘲諷,“就像你一樣。”
“所以啊,你們既然來了,那就幫幫我吧。”
雲洛曦聽懂了,眼前這個怪物,是想用他們的血來重塑她的身體。
太惡心了。
“你是誰?你以前也是這所學校的學生嗎?是誰……把你變成這個樣子的?”
女人臉上的笑容猛地收斂,眼窩驟然轉向雲洛曦,“你想知道?”她的聲音陡然變得尖利刺耳,帶著無儘的怨毒。
雲洛曦心臟狂跳,但麵上不露怯:“如果我們幫你把那個人抓來,你是否能放過我們?”
“哈哈哈哈哈……”女人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發出一陣癲狂的大笑,整個地下室都隨之震動,牆壁上的人臉輪廓鼓動得更厲害了。
笑罷,她死死“盯”著雲洛曦,不再理會之前的問題,聲音恢複了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靜:“考慮好了嗎?是兩人一起,還是……一人代替?”
雲洛曦不甘心,再次強調:“江零雪和許厭君你真的不記得了嗎?你放過了那個女孩。”
“江零雪、許厭君……”女人喃喃著這兩個名字,似乎終於有了一絲印象。
她緩緩站起身,那身臟破的長裙曳地,在兩人的注視下,她一步步走到一側牆壁前,伸出那隻白皙得詭異的手,直接插入了堅硬的牆體之中!
“唔……呃啊啊啊——!”
一聲淒厲到不似人聲的慘叫猛地從牆內傳出!
緊接著,女人猛地一扯,一個血肉模糊、幾乎看不出人形的東西被她硬生生從牆裡拽了出來!
雲洛曦反應及時,在東西被扯出來的瞬間,立刻帶上了“美顏濾鏡”。
“彆看。”閆妄速度更快,她剛帶上眼鏡,就被眼前的身影擋住了視線。
“她扯出來是什麼?”雲洛曦低聲問。
即使以閆妄的冷靜,此刻背脊也瞬間竄上一股寒意。
她手裡的東西勉強能看出是個人形,但全身的皮膚都被剝去了,露出底下鮮紅蠕動的肌肉和筋膜,眼球突出,嘴巴大張著,卻發不出完整的聲音,隻能“嗬嗬”地漏著氣。
女人像是拎著一塊破布般拎著那東西,將其轉向雲洛曦和閆妄的方向,“你們說的許厭君……是他嗎?”
那團被從牆中扯出的、血肉模糊的人形物體,喉嚨裡發出破碎的、不成調的“嗬嗬”聲,但仔細辨認,能依稀聽出是幾個字。
“零雪……快……逃……”
雲洛曦終究沒忍住,從閆妄身後探出頭,飛快地瞥了一眼。
即便有“美顏濾鏡”的緩衝,可到底還猜到了真相。變態!”
係統也被嚇到了,腦袋上兩片葉子在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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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的瘋狂與狠辣,讓閆妄的心也徹底沉了下去。全身肌肉瞬間繃緊,進入最高戒備狀態。
這次麵對的東西,遠比他預想的更凶戾、更扭曲,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不易。
尤其……他身邊還有她。
從來隻信奉獨善其身、為自己搏一條生路的閆妄,在此刻生死懸於一線的關頭,腦海中第一個清晰浮現的念頭,竟是絕不能讓身邊的人受傷。
他有一瞬愣住了。
女人將手中那團模糊的血肉隨手扔開,如同丟棄一件垃圾,轉而“看”向雲洛曦和閆妄,似乎極力想從他們臉上捕捉到崩潰的恐懼和尖叫。
然而,她隻看到了閆妄帶著怒意的臉。
這反而讓她更加興奮,詭異的臉上扭曲出愉悅的弧度。
“見到了?那麼,現在……選擇吧。”她的聲音帶著蠱惑和期待,“我很想知道,你們會不會比剛才那個……更有趣些。還沒有人,在知道代價後,會選擇獨自承受一切呢。就連那個叫許厭君的,在被剝皮的時候,也像狗一樣哀嚎求饒。”
“會開槍嗎?”閆妄的聲音壓得極低,幾乎隻是氣流摩擦。
雲洛曦:“會。”
下一秒,兩個冰冷堅硬的物體被迅速塞入她手中,小巧趁手,帶著他掌心的餘溫。
是一把造型奇特的槍和一把匕首。
“我對付她,你要麼躲起來,要麼跑上去。”
雲洛曦握緊兩件詭器,藏在袖子裡。
“我幫你。”
“不用,照顧好自己。”
“那怎麼……”
閆妄提高聲音打斷了她的話,“我們,兩個都不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