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天走過青石板路，腳步聲在靜謐的庭院中回響。
兩旁的梧桐葉片微黃，秋風吹過，帶來陣陣涼意。
他的心情卻比這天氣還要沉重。
書房的門半掩著，裡麵傳來淡淡的檀香味。
葉天輕叩門框。
“進來。”蒼老卻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推門而入，葉天看到爺爺葉南天正坐在案桌前，手中捧著一本古籍。
老人須發皆白，但雙眼依然銳利如鷹。
“爺爺。”葉天走到桌前，恭敬地叫了一聲。
葉南天放下書籍，仔細打量著麵前的孫子。葉天臉色蒼白，眼中帶著疲憊和困惑，完全沒有往日的神采。
“看你這樣子，出什麼事了？”老人開門見山。
葉天猶豫了片刻，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爺爺，我想知道李浩的真實身份。”
葉南天眉頭微皺：“為什麼突然問起他？”
“昨天晚上，我發現蘇沐雪在酒店裡偷偷打電話。”葉天深深吸了口氣，“她在和一個叫"浩哥"的人通話，而且...她似乎在彙報我的行蹤。”
老人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
“你確定？”
“我親耳聽到的。”葉天的聲音有些顫抖，“而且我懷疑，這個"浩哥"就是李浩。”
葉南天沉默了良久，緩緩起身走到窗前。
外麵的梧桐葉片正一片片飄落，就像葉天此刻破碎的心境。
“天兒，有些事情我本來不想這麼早告訴你。”老人背對著葉天，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無奈，“但既然你已經發現了端倪，我就不瞞你了。”
葉天心中一緊，隱約感覺接下來的話會徹底改變他的認知。
“李浩確實不是普通人。”葉南天轉過身，“他是我二十年前安排在你身邊的暗衛。”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葉天腦中一片空白。
“什麼？”他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當年你父親遇害，我擔心有人對你不利。”葉南天走回座位，“所以在你還是嬰兒的時候，我就安排李浩也進入孤兒院，保護你的安全。”
葉天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
從小到大最好的兄弟，竟然是爺爺安排的暗衛？
那些一起挨餓、一起被欺負、一起長大的回憶，難道都是假的？
“那蘇沐雪呢？”葉天的聲音有些嘶啞，“她也是你安排的？”
葉南天搖頭：“沐雪不是。蘇家的聯姻是真實的，她對你的感情我相信也是真心的。”
“可是她昨晚明明在彙報我的行蹤！”葉天幾乎是在咆哮。
“這就是我擔心的。”老人眼中閃過一絲憂慮，“如果李浩真的背叛了我們，那事情就複雜了。”
葉天癱坐在椅子上，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
二十年的兄弟情，一夜之間全成了泡影。
“爺爺，李浩為什麼要背叛？”他的聲音帶著絕望。
“這個我也想知道。”葉南天走到葉天身邊，輕撫著他的肩膀，“但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們要確定蘇沐雪是主動還是被迫參與其中。”
葉天抬起頭，眼中燃起希望的火花。
“你的意思是，沐雪可能是被脅迫的？”
“很有可能。”老人點頭，“以我對蘇家的了解，他們不會主動與我們為敵。而沐雪那丫頭雖然外冷內熱，但絕不是背信棄義之人。”
聽到這話，葉天心中稍微鬆了口氣。
至少，還有希望蘇沐雪是無辜的。
“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葉天問道。
葉南天在房間裡踱步，顯然在思考對策。
“李浩既然已經暴露，那我們就將計就計。”老人停下腳步，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你先回酒店，表現得若無其事。”
“然後呢？”
“然後我會讓人暗中調查李浩最近的行蹤和接觸人員。”葉南天說道，“同時，你要試探蘇沐雪，看看她到底知道多少。”
葉天點頭，但心中還是忐忑不安。
“爺爺，如果沐雪真的背叛了我，我該怎麼辦？”
老人看著葉天痛苦的表情，心中也不好受。
這個孫子從小就沒有享受過家庭的溫暖，好不容易有了兄弟和未婚妻，現在卻可能麵臨雙重背叛。
“天兒，記住一句話。”葉南天語重心長地說道，“在這個世界上，隻有血緣關係是永遠不會背叛你的。其他的一切，都要保持警惕。”
葉天默默點頭，心中的最後一點天真也徹底消失了。
“對了，爺爺。”葉天突然想起什麼，“我母親知道李浩的真實身份嗎？”
葉南天搖頭：“雅蘭不知道。當年為了保密，我隻告訴了極少數人。”
“那現在要告訴她嗎？”
“暫時不用。”老人思考了片刻，“你母親現在公務繁忙，這件事我們先秘密處理。”
葉天站起身，準備離開。
“天兒，等等。”葉南天叫住他，從抽屜裡取出一個小巧的裝置，“這是竊聽器探測儀，你隨身帶著。如果有人在你身邊安裝監聽設備，它會發出警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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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天接過裝置，心中更加沉重。
連爺爺都要給他這種東西，說明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嚴重。
“還有。”老人又從另一個抽屜裡取出一把精致的匕首，“這是我年輕時用過的武器，削鐵如泥。你貼身攜帶，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葉天接過匕首，感受著上麵傳來的冰冷觸感。
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需要隨身攜帶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