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利用我們的愧疚感。”林夏將阿螢護在身後,光暈在身前凝成盾牌。蟲爪拍在盾牌上的瞬間,他突然看清蟲腹下的紋路——那是異客族工坊的防禦陣圖,其中有塊齒輪的位置是空的,形狀正與長老給的銅製齒輪吻合。
“捏碎淨身符!”阿螢突然大喊。林夏猛地攥緊掌心的銅齒輪,晶體迸裂的瞬間,青灰色煙霧裹著齒輪齒牙衝向噬契之蟲。那些齒牙像有生命般鑽進蟲殼,在裡麵織成張光網,將蟲體內的記憶碎片逼了出來——那是無數孩童的笑聲,混雜著齒輪轉動的聲音。
噬契之蟲在光網中掙紮時,林夏突然看到它的眼睛裡映出自己的臉。那臉上沒有恐懼,隻有種近乎悲憫的平靜,就像三天前,他親手斬碎母巢核心時看到的表情。
“它們也是受害者。”阿螢的骨笛奏出柔和的旋律,淡綠色的光暈纏繞住掙紮的蟲體,“長老說過,噬契之蟲本是地脈的清道夫,是母巢的汙染才讓它們變成這樣。”
蟲體漸漸透明,露出裡麵蜷縮的銀色幼蟲。這些幼蟲不再猙獰,反而用觸角輕輕觸碰林夏的徽章,像是在尋求庇護。林夏突然明白,剛才的幻象不是為了攻擊,而是在傳遞信息——蟲腹下的防禦陣圖裡,空缺的齒輪位置,正是淨化爐核心的入口。
繼續深入荒原時,地麵開始震動。遠處的山脈輪廓扭曲得更厲害,原本應該是工坊尖頂的位置,此刻竟豎起根巨大的肉柱,肉柱上布滿了眼睛,每個瞳孔裡都映著三族信物的影子。
“那是母巢殘肢的本體。”阿明的機械臂突然彈出熱能探測儀,屏幕上的讀數讓他臉色煞白,“它的核心溫度已經超過臨界值的七成,再這樣下去,整個歸墟都會被地脈共振撕碎。”
靠近工坊時,林夏發現防禦陣的光幕變成了暗紫色。光幕上流動的不是能量,而是無數人臉,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訴說著什麼。阿螢將骨笛貼近光幕,笛音穿過人臉時,那些嘴巴突然同步張開,吐出的不是聲音,而是三族語言寫成的單詞:“齒輪……藤蔓……契約……斷層……”
“是祭壇的位置!”林夏突然想起月契的話,初代守誓者的祭壇在地脈斷層裡。他舉起徽章對準光幕上的人臉,光暈流過之處,人臉紛紛消散,露出後麵布滿齒輪的大門——其中一個齒輪的齒槽是空的,形狀正與長老給的銅齒輪吻合。
“等等!”阿螢突然拽住他的手腕,骨笛指向大門旁邊的牆壁。那裡有塊暗紫色的結晶,結晶裡凍著個小小的身影——是個異客族孩童,他的機械臂正嵌在牆壁裡,手指擺出奇怪的姿勢,像是在敲擊什麼密碼。
“是小工匠!”阿明的機械臂彈出激光刃,切開結晶的瞬間,孩童突然睜開眼睛。他的瞳孔裡沒有黑仁,隻有不斷轉動的齒輪,機械臂上的按鈕正在自動跳動,在牆上投射出串數字:3、7、19。
“是三族第一次簽訂契約的日子!”林夏脫口而出。人族的三月,精靈族的第七個月圓夜,異客族的第十九次齒輪轉動節。他按動機械臂上的按鈕,輸入數字的瞬間,大門上的空齒槽突然彈出塊齒輪,齒輪轉動時,工坊內部傳來震天的轟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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齒輪長廊裡的景象比想象中更恐怖。兩側的能量管道正在融化,化作暗紫色的漿液,漿液裡漂浮著無數契約卷軸,每個卷軸上都爬著噬契之蟲的幼蟲。更可怕的是天花板——那裡掛滿了守誓者的屍體,他們的胸口都被鑿開個洞,裡麵嵌著正在發光的黑色齒輪,齒輪轉動時,屍體的手指會無意識地敲擊牆壁,發出摩斯密碼般的節奏。
“他們在傳遞信息。”阿明的機械臂貼在牆上,將敲擊聲轉化成文字,“鍛造間的熔爐裡藏著通往地脈斷層的鑰匙,但熔爐已經被母巢根須纏住,需要用三族本源能量才能啟動。”
突然,所有屍體同時停止敲擊。他們的頭顱緩緩轉向林夏,眼眶裡流出暗紫色的汁液,在地麵彙成三個字:“彆相信”。
“是母巢在乾擾!”阿螢的骨笛突然指向長廊儘頭,那裡的肉牆正在蠕動,牆麵上的齒輪孔洞裡,鑽出無數隻眼睛,正死死盯著他們。“這些屍體已經被完全控製了!”
林夏的徽章突然飛向前方,光暈在肉牆上炸開。無數觸須從牆後鑽出,觸須頂端的吸盤裡,嵌著三族信物的碎片。他注意到觸須的根部有銀色的微光——那是精靈族的生命之水,正順著觸須流向肉牆深處。
“它在吸收生命之水來維持核心溫度!”林夏凝聚光暈成刃,斬斷最粗的那根觸須。斷口處噴出的不是汁液,而是串星砂手鏈——正是剛才幻象裡孩子們的信物。“小工匠說的鑰匙,就在這些觸須後麵!”
三人衝到肉牆前時,小工匠的機械臂突然發出蜂鳴。他的手指指向肉牆中央的暗紫色心臟,那裡嵌著塊半透明的晶體,晶體裡封存著枚銀白與赤紅交織的彈體——不是淨化爐裡的引信,而是真正的噬光彈。
“原來它一直在保護噬光彈。”林夏恍然大悟。母巢殘肢不是想利用淨化爐,而是想用地脈共振的能量,將噬光彈的威力放大百倍,讓歸墟與寄生體同歸於儘。“初代守誓者的禁忌,就是讓噬光彈接觸地脈核心的能量。”
肉牆突然劇烈收縮,暗紫色心臟噴出無數幼蟲。阿螢的骨笛奏響最高音,金色音波將幼蟲燒成灰燼,卻也讓更多的觸須從牆壁裡鑽出。林夏注意到觸須上的生命之水正在凝結,形成層冰殼——那是精靈族的秘法,能暫時凍結能量流動。
“阿螢,用生命之水凍結心臟!”林夏的徽章化作光盾,擋住噴來的蟲酸,“阿明,把機械臂接到防禦陣的能量回路上,我需要足夠的能量啟動噬光彈!”
小工匠的機械臂突然彈出電纜,插進牆壁的齒輪接口。阿明立刻將自己的機械臂與電纜對接,青灰色的能量流順著電纜湧入肉牆,牆麵上的齒輪孔洞開始逆向旋轉,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能量不夠!”阿明的機械臂冒出黑煙,“防禦陣的能量被母巢根須分流了,需要找到主回路!”
林夏突然看向那些掛在天花板上的屍體。他們胸口的黑色齒輪正在逆轉,齒輪齒牙的咬合聲裡,藏著能量回路的頻率。他舉起徽章對準最近的屍體,光暈注入的瞬間,屍體的手指開始快速敲擊牆壁,在地上畫出幅能量回路圖——主回路的接口,就在小工匠嵌著機械臂的那塊牆壁裡。
“是守誓者的意誌!”林夏衝到牆壁前,用徽章的光暈切開暗紫色結晶。裡麵果然露出個齒輪接口,接口旁邊刻著人族的契約符文,符文下方,還有行精靈族的藤蔓文:“以三族之名,啟”。
阿螢立刻咬破指尖,將血珠滴在符文上。淡綠色的光暈與林夏的三色光芒相融,注入接口的瞬間,整個工坊突然劇烈震動。鍛造間的方向傳來熔爐啟動的轟鳴,股金色的能量流順著管道湧入齒輪長廊,在肉牆前彙成道光柱。
“是生命之樹的能量!”阿螢的骨笛發出喜悅的顫音,“月契成功了,她把聖樹的能量引過來了!”
肉牆中央的暗紫色心臟開始劇烈跳動,表麵的晶體寸寸碎裂。噬光彈的光芒越來越亮,銀白與赤紅的光流順著林夏的手臂蔓延,與他掌心的徽章產生強烈的共鳴。他低頭看向胸口,那裡的三瓣花印記正在發光,與噬光彈、徽章形成三角共振,共振產生的衝擊波,竟將母巢根須從地脈裡震了出來。
“就是現在!”林夏縱身躍起,將徽章按在噬光彈上。三族本源能量在瞬間爆發,銀白、赤紅、青灰、淡綠、金色的光芒在肉牆中炸開,形成道貫穿天地的光柱。光柱掠過之處,母巢根須紛紛化作星砂,契約卷軸上的噬契之蟲幼蟲變成金色的粉末,連天花板上的守誓者屍體,也在光芒中化作點點光塵,融入共生紋裡。
林夏在片溫暖的光芒中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工坊的廢墟上。小工匠正趴在他胸口,機械臂上的齒輪還在微微轉動,嘴裡嘟囔著:“齒輪要和藤蔓一起轉……”阿螢靠在旁邊的齒輪殘骸上,骨笛壓在身下,嘴角沾著星砂凝成的糖霜;阿明的機械臂搭在防禦陣的控製台,屏幕上跳動著三族語言寫成的新契約,最後落款處,是個由齒輪、藤蔓和契約符文組成的新徽章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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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傳來月契的笑聲。林夏抬頭望去,聖樹的藤蔓已經爬滿工坊的斷牆,在陽光下開出三色的花;異客族的工匠們正在修複齒輪長廊,他們的新設計圖上,齒輪齒槽裡都刻著精靈族的藤蔓符文;人族的孩子們舉著星砂筆,在共生紋旁畫下自己的手掌印,每個掌印裡,都嵌著枚小小的齒輪。
他低頭看向掌心的徽章,上麵的三族紋路已經完全融合,形成朵綻放的花。徽章背麵,不知何時多了行小字,是三族語言共同寫成的:“餘燼未熄,光軌永續”。
林夏站起身時,腳下的碎齒輪突然發出清脆的轉動聲。他低頭發現,那些原本青灰色的結晶,此刻正滲出金色的汁液,汁液彙入共生紋,在廢墟上畫出條蜿蜒的光帶,一直延伸向歸墟的深處——那是地脈重新流動的軌跡,是三族人民用信念與傷痕,共同鋪就的新道路。
阿螢醒來時,骨笛上的淡綠色光暈正與遠處聖樹的光芒呼應。她放到唇邊輕輕一吹,笛聲穿過廢墟,引來無數銀色的小蟲——是被淨化的噬契之蟲,它們的甲殼上,此刻正流轉著共生紋的微光。
“它們在幫忙清理殘穢。”阿螢笑著遞給林夏片花瓣,那花瓣上的紋路,既有齒輪的棱角,又有藤蔓的柔和,“長老說的對,歸墟的一切都在共生,包括那些曾經傷害過我們的存在。”
阿明的機械臂突然指向天空。林夏抬頭,看見歸墟的上空正浮現出幅巨大的星圖,星圖上的每個星辰,都是個逝去的靈魂——守誓者阿正的星辰旁,依偎著個小小的星辰,那是穿紅裙的小女孩;異客族老館長的星辰周圍,環繞著無數齒輪狀的星子;精靈族弓箭手的星辰,射出道銀色的光箭,落在工坊的廢墟上,化作叢新生的綠芽。
“是地脈的記憶星圖。”月契不知何時走到他們身邊,紫晶鏈在陽光下折射出彩虹,“隻要有人記得他們,這些星辰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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