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的聲音不再空靈,有些顫抖。
他小小的身體從旋轉木馬上飄了下來,他離開木馬的瞬間,他的身體也翻轉了過來,懸浮在空中,緩緩地、試探性地朝著徐神武,或者說朝著那點溫暖靠近。
“你…你認識‘他’?”
”小孩的聲音很輕,眼眸深處流露出一種近乎…委屈的神色。
徐神武瞬間捕捉到了這絲變化!
他心臟狂跳,一個大膽的猜測湧上心頭:這小孩,這“永淚水晶宮”,與釣叟有關!
“呃……前輩?”
徐神武試探著開口,緊緊握著“撓撓”,如同握著一根救命稻草:“您是說…這個?還是…給我這個東西的人?”
他不敢直接提釣叟,隻能旁敲側擊。
小孩沒有回答,他隻是懸浮在那裡,小小的身影在巨大的悲傷星河和怪獸木馬背景下顯得無比孤寂。
他伸出近乎透明的小手,似乎想觸碰那點溫暖,卻又帶著一種近鄉情怯般的猶豫和…恐懼?
“他…他還…活著嗎?”
小孩的聲音低不可聞。
那雙純淨的藍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映出了徐神武的身影。
隻聽“噗!”的一聲。
嚇了徐神武一跳。
徐神武麵前的小孩變成了一個通體雪白,毛茸茸的小東西,看起來像一團剛揉好的糯米糍,隻有巴掌大小。
一雙大得出奇的、純黑色的眼睛,此刻正好奇地眨巴著,長長的耳朵微微抖動。
如果不是它身上散發出的那股若有若無、卻精純至極的寒意和恐怖的威壓,徐神武幾乎要以為這是小孩的靈寵了。
“你…你……”徐神武咽了口唾沫。
他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小東西,和掌握他生死的恐怖存在聯係起來。
“哼!本座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撓撓’!”
那小東西挺了挺幾乎看不見的小胸脯,奶聲奶氣地說道,隻是那“本座”二字從它嘴裡說出來,怎麼聽怎麼透著一股滑稽。
“撓…撓撓?”徐神武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名字……居然和釣叟給自己的小棍上的刻字一樣?
雖然有點接地氣,但是跟它那股睥睨天下的氣勢完全不搭啊!
“而且,剛才他變身之前不是這個神情和語氣啊?咋回事?又是人格分裂?”
“對呀!我喜歡撓癢癢,所以就叫撓撓!”
小東西似乎對自己的名字頗為滿意,還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撓了撓自己的下巴,樣子煞是可愛。
徐神武心中警鈴大作。
越是看起來無害的東西,往往越是危險。
這小東西能操控如此多的玄冰鱷,在寒潭中心來去自如,絕非善類。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恭敬地拱了拱手:“晚輩徐神武,見過撓撓前輩。
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哼,算你懂事!”
撓撓似乎很受用這種稱呼,它動作輕盈得像一片羽毛,穩穩地落在了不遠處一塊凸起的冰晶上,與徐神武平視。
“你那歌雖然難聽得要死,但詞兒還挺有意思的。咯咯咯……”
撓撓笑得渾身白毛亂顫,“這裡好久沒這麼熱鬨了,以前那些闖進來的家夥,要麼哭爹喊娘,要麼直接嚇傻了,一點都不好玩!
所以都變成了我的玩具!”
“玩具?”徐神武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