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麵九十度垂直的懸崖峭壁。
像一柄開天辟地的神斧留下的切痕,將整個大地一分為二。
向上望去,峭壁高聳入雲,沒入翻滾的雲層之中,根本看不到儘頭。
向下俯瞰,則是深不見底的漆黑深淵,罡風從下方呼嘯著盤旋而上,發出猶如鬼哭神嚎般的嗚咽聲,光是聽著就讓人頭皮發麻。
風力之猛,吹得人衣袂狂舞,幾乎要站立不穩。
王有財那身肥肉此刻成了累贅,被風吹得左搖右晃,他盯著腳下那片深不見底的墨色雲霧,雙腿抖個不停,臉色都沒了血色。
“老……老大!你、你該不會是認真的吧!”
王有財的聲音有點顫抖。
他眼角的餘光瞥見身側的徐神武神色平靜,好像腳下不是絕淵,而是自家的後花園。
這種冷靜與周圍絕望的環境形成了劇烈的反差,讓王有財的腦子徹底成了一團漿糊。
“彆分心!收傀儡!準備跳!”
徐神武的聲音不大,卻嚇了王有財一跳。
“跳?!”
王有財幾乎要尖叫出聲,跳下去跟找死有什麼區彆?
這萬丈深淵下罡風如刀,彆說是血肉之軀,就是百煉精鋼扔下去也得被絞成鐵粉!
而且人往下掉,是越來越快的好不。
其實他也不知道,這下麵是否有到赤焰裂穀的道,當時隻是那麼一說,沒想到這大哥竟然真的跑了回來。
還要往下跳!
這下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
實在有苦難言啊!
然而,後有追兵,求生的本能和對徐神武近乎盲目的信任,讓他還是下意識地掐動了法訣。
那兩具傀儡,瞬間化作兩道流光,“嗖”地一聲沒入了他腰間的儲物袋。
幽陰子出道以來,憑借著詭詐的心計和狠辣的手段,何曾吃過這樣的大虧?
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用一件聞所未聞的法寶戲耍得團團轉,不僅折損了人手,連對方的衣角都沒碰到。
如今,他終於將這兩個耗子堵死在了這絕壁崖上。
“桀桀桀……跑啊!怎麼不跑了?”
幽陰子身後,一個滿臉橫肉、手持巨斧的修士獰笑著。
他貪婪的目光在徐神武和王有財身上來回掃視,就像在看兩隻待宰的肥羊。
“前麵是絕淵,罡風裂魂,跳下去就是個屍骨無存!
後麵是我們,插翅難飛!
小子,識相的,乖乖把你那件‘大風吹’交出來,爺爺我心情好了,興許能給你個痛快!”
其他修士也紛紛附和,汙言穢語不絕於耳。
他們刻意拉開了距離,形成一個疏而不漏的包圍網,顯然是對徐神武那件名為“大風吹”的詭異法寶忌憚到了極點。
他們漲了經驗,不再密集地聚在一起,讓那法寶的威力無從發揮到最大。
徐神武對這些叫囂充耳不聞,他隻是靜靜地站著,連呼吸的頻率都沒有絲毫改變。
他在等,等一個時機,一個風的節奏、一個等對方興奮到雲端然後打他們臉的裝逼時刻。
王有財可沒有這份定力。
他偷偷瞟了一眼徐神武,卻發現老大非但沒有絲毫懼色,還在賤兮兮地笑。
那不是絕望的笑,也不是自負的笑,而是一種……沒把對手當盤菜的笑。
他居然沒把對方當回事?
這怎麼可能?
王有財的大腦再次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