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你彆得寸進尺!時辰不等人!”屠五味倒有點惱火了。
徐神武沒理他,隻是看著補丁婆婆,他晃了晃手裡那塊灰不溜秋的布頭:
“婆婆,咱們這可是要登龍門,求的是一場大造化、大機緣。
您就給我這麼個玩意兒,是不是太晦氣了點?”
他頓了頓,迎著補丁婆婆那幾乎要殺人的目光,硬著頭皮繼續道:
“您看,能不能……換個稍微新一點、喜慶點的?”
“你想好了再說!還是稍微新一點、喜慶點的?”
補丁婆婆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她活了幾百年,就沒見過這麼不知死活、蹬鼻子上臉的臭小子!
那雙枯枝一樣的手指攥得咯咯作響,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的肉裡。
殺了這小子!
這個念頭在她腦海中瘋狂滋長。
隻要她心念一動,這小子立刻就會被扯進箱子裡,成為她那些“補丁”的一部分!
但……不行。
而且,龍門就在眼前,開啟龍門所必須的“鑰匙”——徐神武和他手中的玉影劍——缺一不可。
這口氣,隻能忍!
“你……很好!”
補丁婆婆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這兩個字。
她枯瘦的爪子在巨大的黑木箱上摸索著,像是在尋找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都跟著她的手移動。
隻見她在箱體正中間,一塊顏色相對沒那麼灰敗、上麵用紅線繡著一個歪歪扭扭、仿佛鬼畫符般“囍”字的補丁邊緣停了下來。
那“囍”字繡工極差,線條扭曲,像是孩童的塗鴉,卻又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在眾人的注視下,補丁婆婆眼中閃過一絲肉痛,指甲一劃!
一聲輕響,她竟真的從那塊“囍”字補丁的邊緣,硬生生撕下了一小塊指甲蓋大小的紅布頭。
那布頭一離體,原本歪扭的“囍”字都好像黯淡了一絲。
“拿著!”
她手腕一甩,那紅布頭像一個飛鏢,射向徐神武的麵門。
“再敢多說一個字!婆婆現在就讓你‘進去’嘗嘗喜慶的滋味!”
陰冷的殺氣伴隨著話語撲麵而來。
徐神武不敢怠慢,連忙伸手接住。
那紅布頭入手還熱乎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
但相比於之前那塊的“破布”,這帶著“喜氣”的紅布頭,確實讓他心裡稍微好受了那麼一點點。
是錯覺嗎?
來不及多想,他趕緊將兩塊布頭都收好,衝著臉色鐵青的補丁婆婆擠出一個自認為很真誠的笑容:“多謝婆婆成全!”
隨即,他不再拖延,在那幾道幾乎要噴火的目光中,縱身一躍,“勉為其難”地站上了那口懸浮在半空的黑木箱蓋邊緣。
在箱子還是鍋中,徐神武還是選擇了箱子。
“小逼崽子,這身手不是挺靈活的嗎?哪有半點恐高的樣子!”
“那又怎地?你能耐他何?等開完了門再弄他就完了!”
幾個老怪雖然憤憤不平,但是暫時也隻有忍氣吞聲。
隨著補丁婆婆口中念念有詞,黑木箱上無數補丁就像活了過來,蠕動著,縫隙裡麵黑氣越來越濃。
在黑氣的托舉下,箱子開始緩緩升空,朝著那高高的龍門頂端飛去。
呼!
越是升高。
罡風如刀,刮在臉上生疼。
徐神武腳下,那五雙餓狼一樣的眼睛裡,期待、貪婪、恨恨的情緒幾乎要溢出眼眶。
漸漸的張老酒他們五個,已經縮小成了五個小黑點。
他很清楚,這幾個老怪物,每一個都不是善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