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學洲是怎麼離開的宮裡,他已經記不清了。
出宮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他沒有坐馬車,而是獨自漫步在京城的街頭,腦中不停地回放著仁武帝的那番話。
“男兒誌在四方遊,豈畏風霜雪滿頭?”
他承認當年從山穀關回來,發現仁武帝拿他當誘餌後,心中就有了顧慮,更是產生了‘給多錢辦多少事’的心理狀態。
但是仁武帝今日這番坦率,豪邁的話,讓不禁開始反思自己的心態。
人如果為還沒發生的事情憂心憂慮、畏畏縮縮,那他這麼多年辛苦考出來就是為了混日子?
那不如乾脆回家種地去!
回到家,王家燈火通明。
還有三天就成親了,王家的院子大門敞開,人來人往。
有來送禮的,有賀喜的,還有左鄰右舍過來幫忙,順便吃大鍋飯的。
五皇子給的這座宅子是三進的,十分大。王學洲笑著打著招呼穿過人群回到後院自己臨時住的房間裡。
他抱著紫檀木的盒子,打開盒子將裡麵的金戒尺拿出來端詳。
上麵刻著仁武六年二月賜,角落裡有宮裡製造的印章,以證明這把戒尺是宮裡出品。
王學洲張口咬了一下,上麵出現了一個印。
他喃喃自語:“真是純金的···”
······
乾清宮,仁武帝和王學洲說完話,看著一旁的五皇子長歎一聲:“朕能給你做的都做了,以後就要靠你自己的能力了。”
五皇子眼眶一酸:“兒臣明白。”
“朕留給你的那些人不一定會服你,現在有朕在這壓著還好,日後能不能用,有多少能用看你自己。朕在位時間太短,先皇留下的人都未來得及清理乾淨,便又留給了你,這一點希望你心裡有數。”
“趁朕現在還沒困意,傳逸王進宮!朕把該見的,都見見。”
·····
王學洲因為即將成婚,自然是請了假需要在家招待親朋好友,準備婚事。
次日,邵泰便登了王家的門。
王學洲連忙將人請到了偏廳說話。
“師兄今日前來是來給你賀喜的,這是賀禮。”
邵泰將一個盒子推給王學洲,他打開看了一眼,裡麵是一對晶瑩剔透的翡翠同心結。
王學洲也沒客氣,直接收了下來:“多謝。”
邵泰又掏出一千兩銀子放在桌子上:“師兄也沒什麼好幫忙的,這些錢也算作賀禮,聘禮之事我已經聽說了,彆管那些嘴碎之人,咱們儘力就好。”
這一點王學洲是真的不在意:“師兄放心,那些人的話我根本不會放在心上,都是一些庸人罷了,等日後師弟站在了高處,今日那些嘲諷師弟聘禮寒酸,嘲笑郡主下嫁之人,必會忘記今日之言,來日隻會讚歎長公主府有眼光,郡主有眼光。”
“聘禮雖然不多,但真正可貴的,乃是我本人!此事日後自會見分曉。”
邵泰看著師弟這股鋒芒畢露的樣子,有些驚訝:“我今日怎麼觀師弟大有不同?”
王學洲沉默了兩秒:“因為我已經無所畏懼。”
邵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