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鋒抬頭看了一眼波色，，差點沒認出來。
老家夥眼下掛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熊貓見了都得敬他根竹子。一頭金發亂得像雞窩，襯衫也皺皺巴巴的，像抹布一樣。
可即便如此憔悴，波色眼中的光芒卻亮得驚人，像瀕死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
沈淩鋒熟門熟路地走進實驗室，無視了桌上堆積如山的實驗報告和散落的玻璃器皿，徑直從櫃子裡翻出綜合維生素、深海魚油、高鈣片……
他一股腦地將這些保健品扔進咖啡杯裡，用勺子快速攪勻。
波色則拿起一根粗吸管，像喝珍珠奶茶似的，“咕嚕咕嚕”連咖啡帶藥片全吸進了嘴裡，嚼得“哢哧”作響。
波色一邊咽藥片，一邊含糊不清地吩咐道：
“那個，‘星紋草’沒了。武道教育部的補給明天才到，可我今晚就要繼續試驗。你去市中心的連鎖超市看看，有沒有賣的。”
沈淩鋒當場愣住，懷疑自己聽錯了：
“教授，星紋草是秘境靈植，有價無市，連鎖超市怎麼可能有賣？”
他下意識提議：
“要不我去黑市碰碰運氣，那邊或許有渠道……”
“不行！”
波色猛地打斷他，胸膛挺得筆直：
“我是堂堂正正的外國友人，要做一撇一捺的大寫的人！黑市那種不珍貴的地方，我絕不沾邊！”
他頓了頓，擺出命令的姿態：
“就去連鎖超市，市中心沒有就去隔壁市的超市，一家家問！為了節省項目資金，你不許坐車，跑著去！反正下午五點前彆回來，彆打擾我實驗！”
“……”
沈淩鋒瞬間了然，波色這老小子就是想把自己支走！星紋草根本不是關鍵，讓他跑著去隔壁市消磨時間才是目的！
沈淩鋒不敢反駁，隻能點頭應道：
“好，我這就去。”
他裝作認真請示的樣子，欠了欠身，才轉身出門。
“咚、咚、咚……”
沈淩鋒故意在走廊上加重腳步，製造出漸行漸遠的聲響。
等腳步聲的回音消散後，他像狸貓般靈巧地折返，身子一縮就鑽進了走廊長椅下方。
他剛藏好，就聽到實驗室門再次被拉開，波色探出頭左右張望，確認走廊空無一人後，才滿意地關上門，還細心地反鎖房門。
片刻後，實驗室裡傳來波色帶著幾分諂媚的聲音：
“楚上校~，我跟您彙報一下今天的進展！昨天到今天，我連續工作二十個小時，靈距離突破瓶頸又進了一步啦~！”
波色這副夾著嗓子的下賤做派，和剛才簡直判若兩人！
沈淩鋒在長椅下差點沒憋住笑。
他心說老家夥這副夾子嗓音，活像一隻掉毛的老杜鵑，硬要模仿孔雀開屏！
他腦海裡瞬間浮現出波色擠眉弄眼的模樣，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帶著一絲不難察覺的尷尬：
“很好……波色先生，你的努力我們都看在眼裡。”
“你看著就好~！”
波色的聲音更得意了：
“我還谘詢了醫學專家，他說前額葉切除手術能提升專注力、減少睡眠需求。但我一想到會破壞我這帥氣的空氣劉海，就果斷放棄了。我要讓楚上校每次看到我，都能欣賞到最完美的我~！
對了，你喜歡我的劉海偏左還是偏右？我下次可以根據楚上校的喜好進行調整！”
沈淩鋒在長椅下笑得麵容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