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尉掠奪條件的滿足,在東方凜心中激不起半分漣漪。
相比起血統,東方凜更想要滿足對方的願望。
【你獲得了‘狼人’血統】
【你的卡巴拉生命之樹長出了新的枝條……】
冰冷的文字在眼前浮現。
但他的目光,穿透彌漫的硝煙,卻從始至終都牢牢鎖定在遠處廢墟之中正在上演的那場宛如宿命般的對決上。
……
“那就來吧!”
一聲怒吼,整個背叛者十三科全部出動,在無數槍林彈雨的掩護下,神父終於突破橫亙在前,名為‘死亡’的河流。
來到了阿卡多身前。
“你終於來到我身前了嗎?”
“做的好!”,阿卡多猛地抬起頭,麵露讚賞,“不愧是背叛者十三科!不愧是我的宿敵!”
“但你要怎麼殺死我呢?”,阿卡多忍不住攤開雙臂,仿佛要擁抱,又好似在挑釁。
“用你這殘破的身軀的嗎?”
“還是你的統劍呢?”
阿卡多的疑問,並非嘲諷,而是冰冷的現實。
然而,麵對他的質疑,安德森卻伸出尚且完好的右手,猛地從那殘破不堪的教會風衣之中,拿出一個盒子來。
那盒子的表麵纏繞著條條繃帶似的白色布匹,布匹一經出現,便隨風舞動,好似擁有自己的生命。
盒身通體黑色、木製,表麵刻印著幾個字母,若是將其連續起來,便組成了一個單詞——‘spearofonginus朗基努斯之槍)’。
殺死‘神子’的槍。
也是足以讓任何不潔的存在為之顫栗、哀嚎的最神聖武器。
“擁有武器的並不隻有你一個。”
“噢?那就是你的王牌嗎?”,阿卡多能夠從安德森所拿出的那個小盒子上感受到一股由衷的危機感。
但他對此非常期待。
非常好奇。
是什麼呢?
安德森並未言語,僅是用那僅存的、尚能活動的右手手指猛地用力。
砰!
漫天爆碎的木屑中,一枚銀白的閃爍顯得異常刺目。
那是一枚錐形的金屬片,整體細長而鋒利,表麵布滿了清晰的撕裂斷麵,仿佛是從什麼東西上撕扯下來的一塊殘片。
在看見那殘片的瞬間,阿卡多不由得愣住了。
所有的好奇、讚賞、殘酷、愉悅……全都瞬間凝固!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驚愕、憤怒,以及……悲哀!
“是釘子嗎?裹屍布…聖杯…朗基努斯之槍……從羅馬消失的最後一件聖遺物嗎?”
他仿佛已經猜到了安德森想要做什麼,麵色不由得極其難看了起來。
但這難堪並非是因自己所感受到的生命危險——他渴求著死亡。
而是因為……
他實在不願讓麵前這個擁有自己的信念,擁有自己的理念的輝光的人類變成自己這樣一個弱小的怪物啊!
“奇跡的遺香…海倫娜的聖釘……”
“沒錯。”,安德森猛地伸出手,將那枚閃爍著致命銀白輝光的聖釘殘片,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可就在他將要將其紮入心臟的刹那。
“住手!安德森!”,阿卡多卻猛地喊住了他,臉上滿是說不出的悲哀。
“你是要拋棄自己的靈魂成為怪物嗎!?”
“成為神的怪物嗎?”
“一具空有神的力量的永恒容器嗎?”
“你也一樣嗎?”
“像他們一樣的狗屎…認同神與否定神的怪物嗎?”
“使用‘奇跡的遺骸’意味著……你也打算成為奇跡的遺骸嗎?”
“你和我……我們的戰鬥,驅使著我們走向地獄的儘頭……”
“像我這樣…拋棄人類身份的弱小怪物。”
“你這是在唾棄、毀滅自己的一切。”
“住手,人類…不要成為我一樣的怪物。”,阿卡多忽地無比悲傷。
他仿佛在安德森的身上看見了自己的影子。
自己選擇為了力量選擇拋棄了一切,拋棄了生存的信念與對生命的肯定,化為了擁有力量卻失去一切的‘弱小’怪物。
安德森擁有信念、擁有堅定的信仰。
他是如同五百年前範海辛一般充滿光輝的人啊!
他本該如同百年前的範海辛那般,結束自己這隻弱小怪物的永恒生命——為他帶來永眠。
可他一旦使用了那根釘子。
他就不再是人類了。
聖釘的力量會改造他的身軀。
選擇使用釘子也代表著他放棄了自己的信念。
他就會變成如自己一般,弱小的怪物了。
可安德森心中早已做出了選擇。
“我隻是一柄統劍!”
“吾願生來即是風暴!”
“吾願生來即是毀滅!”
”吾願生來即是無血無淚,隻是無情的颶風!”
“如果她能使之如願,那就這樣吧!”
話音落下。
安德森不再有絲毫遲疑,猛地將掌心聖釘紮向自己的心臟。
滴~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