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林毅和陶小艾一頭紮進了工作裡。每天早早到公司，忙得連喝口水的時間都少。他刻意讓自己保持忙碌，仿佛這樣就能暫時忘掉家裡可能出現的風波。
可隻有他自己知道，每當空閒下來的間隙，心裡那股隱隱的不安還是會冒出來，隻是他都強忍著沒表現出來。
事情的發展，果然如林毅所料。第三天上午，林華的老媽姚芬芳正在家裡擇菜，手機突然響了，來電顯示是“京都公安局”。她皺了皺眉，隨手就掛了——現在的詐騙電話花樣多，動不動就冒充公檢法，她才不信。
沒過幾分鐘，電話又響了，還是同一個號碼。姚芬芳不耐煩地接起，沒等對方說話就先嚷嚷起來：“我說你們這些騙子，能不能換點新花樣？還冒充公安局，再打過來我就報警了！”說完，“啪”的一聲就掛了電話，還順手把這個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可她剛把手機放下還不到兩個小時，家裡的門就被敲響了。姚芬芳疑惑地開門，門口站著兩個穿著警服的人，是當地派出所的民警。“請問是姚芬芳女士嗎？”其中一位民警拿出證件，語氣嚴肅，“我們是鎮派出所的，有件事要跟您核實一下。”
姚芬芳心裡咯噔一下，莫名有些慌，連忙讓兩人進屋。民警坐下後，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拘留通知書》，遞到她麵前：“您兒子林華，還有您丈夫林啟華，因涉嫌盜竊和非法獲取國家機密，已於三天前被京都公安局刑事拘留。這是《拘留通知書》，請您確認簽收。”
“什麼？”姚芬芳手裡的菜籃子“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青菜散了一地，她一把抓過通知書，手抖得厲害，眼睛死死盯著上麵的字，反複看了好幾遍，才難以置信地抬頭，聲音發顫，“警察同誌，你們……你們沒搞錯吧？我家老林和小華怎麼會乾這種事？這肯定是弄錯了！”
“姚女士，我們也是接到京都公安局的通知，特地過來送拘留通知書的，我們已經核實過了，拘留通知書上的信息都是準確的。”
民警耐心解釋，“京都那邊還說，後續會有進一步的調查，您如果想了解詳細情況，可以聯係京都公安局的辦案人員，或者委托律師介入。”
姚芬芳的腦子一片空白，耳邊嗡嗡作響，民警後麵說的話她一句也沒聽進去。直到民警離開，她才猛地反應過來，“哇”的一聲就哭了，跌跌撞撞地衝出家門，往林老漢夫婦家跑。“爹！娘！不好了！出大事了！”姚芬芳一邊跑一邊喊，聲音裡滿是慌亂。林老漢正坐在院子裡的老藤椅上抽煙，老伴在旁邊縫衣服，聽到她的喊聲，兩人都愣了一下。
“咋了這是？哭天搶地的。”林老漢放下煙袋，皺著眉問道。
姚芬芳撲到兩人麵前，把《拘留通知書》遞過去，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爹，娘，啟華和小華……他們被京都公安局抓了！說是什麼盜竊、非法獲取國家機密，還要刑事拘留……這可咋辦啊！”
林老漢接過通知書，看了一眼，手也忍不住抖了起來，煙袋“吧嗒”掉在地上。老伴湊過來一看，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我的乖孫兒啊，怎麼會犯這種錯啊？這可咋整啊？不不不一定是他們搞錯了！”
三人在院子裡哭了半天，才漸漸冷靜下來。林老漢歎了口氣，抹了把臉：“哭也沒用，現在得想辦法。咱們也不懂這些，你先去一趟京都，到公安局問問情況，看看到底是咋回事，能不能想想辦法。”
姚芬芳點點頭，心裡雖然慌得厲害，可也知道現在隻有這一條路。她立刻回家收拾東西，連午飯都沒顧上吃，就匆匆趕往火車站。
然後買了最早一班前往京都的火車，坐在火車上，看著窗外不斷後退的風景，姚芬芳的心像被揪著一樣疼。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丈夫和兒子怎麼會走上這條路，更不知道到了京都，等待她的會是什麼。她隻盼著這一切都是誤會，盼著能早點把兩人救出來。
火車哐當哐當駛入京都站時，姚芬芳的心還在狂跳。她攥著皺巴巴的車票，拎著裝滿換洗衣物的布袋，幾乎是踉蹌著擠出車廂。
站台上人來人往，嘈雜的人聲讓她更加慌亂，她連方向都辨不清，拉住一個穿製服的工作人員就問：“同誌，請問下第一看守所咋走？就是……關人的那個第一看守所！”
工作人員見她急得滿臉是汗，指了個方向：“離得比較遠，您出門打出租車，說去京都第一看守所就行，彆坐黑車，記得打表。”
姚芬芳連聲道謝，跌跌撞撞跑出車站，攔了輛出租車就報了地址。一路上，她盯著窗外飛速掠過的高樓大廈，手心全是汗——她這輩子沒出過幾次遠門，更彆說來京都這種大城市，眼下滿腦子都是見到林啟華父子的場景，既盼著快點問清情況，又怕聽到更糟的消息。
出租車停在看守所門口時，姚芬芳看著那扇冷冰冰的大鐵門，腿都有些軟。她深吸一口氣，攥緊布袋走進接待室，報上林啟華和林華的名字，又反複解釋自己是家屬，折騰了快一個小時，才終於被帶到會見室。
隔著厚厚的玻璃，她一眼就看到了裡麵穿著橘黃色馬甲的父子倆。林啟華頭發亂糟糟的，下巴上冒出了青茬，眼神渾濁；林華則瘦了一圈，臉上沒了往日的囂張，看到她時，眼睛瞬間就紅了。
“媽！”林華扒著玻璃，聲音透過話筒傳過來，帶著哭腔，“你可算來了！我們是被冤枉的！是林毅那個小人設的局！”
姚芬芳的眼淚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抓著話筒哽咽道：“小華，到底咋回事啊？警察說你們偷東西、拿國家機密，這到底是真的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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